寂静无声。
大家用看怪物的眼神打量温故。
你到底是什么人啊?外号是不是叫柯南?
温故漆黑的眼眸颤抖,不薄不盈的嘴唇泛白,被他用力抿着,压制住窜出来的恐惧感,为什么会突然看见黑烟?
短暂地愣神之后,高队长专业素质觉醒,厉声喊道:“叫法医来,立即封锁现场!”
这天晚上,又一次做完录,温故终于可以回家了。
今天白天的经历过于离奇,以至于他现在看谁都像有问题,他很怀疑,元九渊用他的身体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以至于他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元九渊啊,元九渊,今晚凌晨就能见到元九渊,到时候他一定把元九渊教训的哭唧唧。
温故掰下车镜,圆润的瞳孔瞪圆,皱着鼻梁,紧咬两排细白的牙齿,对自己“凶神恶煞”
的状态很满意。
……
水镜峰上人潮涌动,身穿黑色锦袍的弟子们列在巨大的玄武龟壳广场上,各峰的旗帜随风卷飞,晨曦浅金色光芒下,宛如人在云雾之中,一派凡脱俗的仙家气象。
“叮——”
箫鸣金剑打破平静的早课,一把巨大金剑破空上空云彩,金剑光芒万丈,璀璨夺目,上面雕刻繁盛复杂的花纹,正是天道峰薛真人的飞渡法器。
薛真人负手而立,金丝银织的道袍泛着幽幽光泽,飞吹得大袖蹁跹,剑侧站着两位老成的弟子,其余天道峰的弟子均跟在后面。
一行上百人声势庞大,浩浩荡荡闯入水镜峰的广场。
“元九渊在何处?”
薛真人高高在上,俯视众人,冷冷地问道。
“在此。”
人群中走出一个俊挺的人影,不卑不亢,姿态潇洒自如,元九渊全然没有畏惧之色。
薛真人端详他一遍,“你与魔族勾结,打伤我的爱徒,紫衣真君不肯为他做主,就休怪我亲自动手!”
“师叔想杀了我?”
元九渊冷笑着问,不做辩解,因为明白即便他说了,在场的人不会相信,薛真人更不会相信。
薛真人不置可否地道:“你一个魔族的孽种,不配死在我的剑下,我的徒弟自然会让你血债血偿。”
说罢,他抬起手臂,金剑上的天道峰弟子若流星坠地,黑压压的人群团团围住元九渊。
“这是我自创的降魔剑阵,正好拿你这个畜生血给我的剑阵开个光!”
水镜峰的山头上,忽而飞来一只巨大的白鹤,煽动翅膀之时羽翼流光溢彩,直飞到薛真人的金剑之侧。
来人正是千鹤峰的重夷道,相比衣着华丽的薛真人,他一身素白道袍,肩上披着暗红的火鼠裘,朗声破空传来,“薛师兄真是好大的威风,竟敢在水镜峰上行凶!”
薛真人不慌不忙,微微一笑说道:“紫衣真君不理门派诸事,作为大弟子的我必然要替他清理门户,至于后事,我自然会去向真君请罪,不劳烦师弟费心了。”
重夷道望向人群中的元九渊,递一个放心的眼神,“元九渊是我的弟子,师兄的手伸的未免太长了,我千鹤峰的人轮不到你来管教。”
“若不是师弟你管教不利,纵容他与魔族人勾结不清,在圣墟暗害同门,又怎会需要我出手来帮你管教?”
薛真人语气关切亲近地说。
重夷道不禁冷笑,讥诮地望着金剑上天道峰的人,“我看你这是老糊涂了,听一面之词就迫不及待要出手,你回去不如问问你的爱徒,让他拿出证据来,不要信口雌黄,含血喷人。”
薛真人慢悠悠抚着长致胸前的白须,“若说我糊涂,还是不及师弟你糊涂,我听说这元九渊六岁筑基,十二岁金丹,十五岁已达化神期,是个千年难遇的修行天才——”
“谁能想到,他进入宗门,在你们千鹤峰修为不进反退,反倒修了三年才刚到金丹期,你还不明白吧?他身上有一半魔族的血,修不了我们浩荡正气的道修,只有魔修才适合他!”
众人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元九渊眼梢眯成冷厉的弧度,心渐渐沉下去,今日之后,宗门已经容不下他了。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死在这里,西域十九重城,东华洲,西海国,九州之大,一定有他和温故的容身之处。
重夷道护犊心切,勃然大怒,“薛老道!你欺人太甚!胡说八道污蔑于他,我今日便要割了你的舌头!”
“哈哈哈哈!师弟,你心里清楚,我说的是对的,你这徒弟是个天生的魔种,我今日杀了他,是替天行道!”
两道人影同时从飞渡法器上向前一纵,重夷道手持钢鞭,薛真人手执金剑,一瞬间卷起狂风万丈,漫天波谲云诡。
广场上的弟子不得不避其锋芒,自觉地分开两到两侧,以免被两个峰主误伤。
唯独元九渊一人纹丝不动,这份胆识气魄压过众人。
薛真人手中的金剑无坚不摧,挥剑响起悠长的箫鸣,不止法宝比重真人厉害,修为亦比他高一阶,若是硬碰硬,重夷道毫无胜算。
但不乃重夷道为了自己的徒弟不要命,鞭势凶猛刚硬,一条黑色的钢鞭直蹦薛真人的面门而来,金剑如梭迅,抵住了这一鞭。
铮!
金戈争鸣,风声鹤唳。
薛真人正欲挥动金剑,就在这瞬间,却听一道清朗的声音懒散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