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瞬间,赵舒蔓突然意识到。
自己好像,根本就不了解谢诚。
她喜欢他多年,一生难将他忘却,也知道他身世凄惨,能走到现在不容易。
可再具体的呢?
他是怎样的长大的,没有父母的他在福利院过的好不好,踏入社会后又没有因此遭到歧视。
失去父亲以后,赵舒蔓将自己的内心封闭起来,在世上生活七十余载,对待感情她永远克制又保守——
谢诚追求的事业有一定风险,她理智又坚定的断绝牵念,找了一个安稳平和的中学老师做丈夫。
对待最看重的感情都是这样,其他事情更不外如是。
可谢诚的经历一定比她难过许多。
那么谢诚,他的内心到底是怎样的。
这些,赵舒蔓都不知道。
因为不了解,所以她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谢诚会认识钱茂,而钱茂又为什么会害怕他。
“谢诚,老子可没要找你茬,我今天也只是——”
“滚。”
冷冷吐出这一个字,谢诚的眼眸仿佛被浓重的迷雾蒙上。
钱茂被震慑到带着一帮弟兄落荒而逃,赵舒蔓一口气吊在喉咙许久说不出话。
小巷恢复寂静。
赵舒蔓能听到谢诚沉重的呼吸声。
这帮小混混不会是轻易就被吓怕的人。
谢诚今天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先前必定经历过血流成河。
赵舒蔓心里又酸又疼。
她伸手拉住谢诚的手臂,扶着他尝试俯身去捡掉在地上的拐杖。
谢诚先她一步帮她捡起拐杖和手机递给她。
“舒蔓,我送你回去。”
赵舒蔓半句话都说不出,喉咙又酸又涩。
这种难受,竟比亲眼看着他跟七八个人动手更深重。
被谢诚搀着,赵舒蔓用拐杖不方便,但很快,谢诚便蹲下身。
“我背你回去,这样更快。”
这是一天之内第二次被谢诚背在身上。
赵舒蔓轻轻呼吸,手搭在谢诚的肩膀上,地上两人的影子在月光下被拉得很长。
虽然看起来瘦削,可谢诚的肌肉却结实。
赵舒蔓攀着他的脖子,莫名安心。
“你怎么走这条路?”
赵舒蔓心情渐渐平静下来,这样问谢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