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会。”
柳知许有些不好意思,她从小到大,要么步行,要么坐公交或者车,几乎没有骑过自行车。
“我是觉得,如果我们每天打车的话,一个月下来也得花好几百,而这笔开销其实是非必要的。”
江仲秋客观分析,“我以后还是骑车上下学,你不会骑车的话可以坐公交。”
“当然,这也只是我的建议,到底选择什么样的出行方式决定权还是在你。”
柳知许思索片刻,开口道:“可以教我骑自行车吗?”
“就这周放假后吧。”
江仲秋看她一眼,点头答应。
下午的天更阴了,浓重得仿佛要滴出墨水一般,但依然没有下雨。
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江仲秋看着乌云密布的天,还是选择拿了把伞上,她并不想用被淋湿和老天打赌。
柳知许见状也拿上伞。
第一节体育课,事情往往会多一点。
当其冲的就是排队形,排完体育课的队形又得排跑操队形,没完没了。毣趣閱
体育课上课队形二人中间隔了两个,跑操课队形基本和上午一样,柳知许站在江仲秋前面。
排完队形体育老师又美名其曰要检验班级的凝聚力,非得让跑两圈看看。
队伍七零八散地跑完一圈,一声闷闷的雷声骤然响起,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就砸了下来。
等了一天的雨就这样猝不及防地降临。
顿时一片混乱,在体育老师赶紧宣布解散后,大家都作鸟兽散开来。
江仲秋和柳知许跑向放雨伞的位置,离得不远,所以二人只淋了一点雨就处在伞的保护圈范围下了。
她们两人各撑一把伞,正打算去食堂吃饭时,两个狼狈的身影靠了过来。
“仲秋!知许!江湖救急啊!”
姚涵拽着薛安安奔向两人。
挤到江仲秋面前时,姚涵和薛安安已经淋了不少雨,姚涵的眼镜片上都挂满了水珠。
她摘下眼镜,因为度数高而不自觉眯着眼睛仰头看着江仲秋:“我和安安都没带伞,可以和你们挤一下吗?”
江仲秋垂眼,她其实很想拒绝。
她是个非常慢热的人,何况和姚涵远不到朋友的程度,顶多是个知道名字的同学,对于不熟的人,江仲秋向来不愿多打交道。
她完全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不在乎别人会不会觉得她冷漠或者没礼貌没人情味,她生来就这性格。
小时候可能还被那种要与人交善不然大家不会喜欢你的观念所束缚,后来自我意识逐渐觉醒,江仲秋突然醒悟过来为什么要在乎他人的看法。
做个大家眼中助人为乐的好同学是种怎样的体验?
顺手帮了a,如果不帮B,或者下一次没帮a,那么就可能招致无端猜忌:
“怎么就只帮a,不帮B啊,其实她也没那么好。”
小圈子挤一块儿叽叽喳喳。
“怎么上次还帮了我,这次就不帮了,热心都是装的吧。”
遇到些没有良心的人还会这么想。
诚然,热心会让你收获到不少友情与喜爱,但随之而来的,也是再难拒绝的求助。
她自觉不是个热心肠的人,朋友之间帮忙什么的都还无所谓,可是根本不熟的人之间,江仲秋是真的不想有什么瓜葛。
再简单不过的随手帮忙开个头后,大抵是一段友情或者麻烦的开始。
今天一起挤着走,且不说江仲秋不喜欢和别人离太近,但就这一时的好心,姚涵这个看上去就自来熟又咋咋呼呼的人,指不定就会觉得她其实是个面冷心热的人,赶明儿又得找她帮什么忙,拉拉扯扯没完没了。
是的,江仲秋真的不喜欢自来熟的人,这让她觉得有点被冒犯与打扰,当然,也和她小学时代交过的那个“朋友”
有关。
维持人际关系对江仲秋而言真的很麻烦,所以不如早早就在对方心中留下一个自私冷漠的印象,最好未来两年大家都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
虽然姚涵给江仲秋的观感其实算不上负面,但她中学以来独来独往不在乎他人惯了,心里已经开始抵触姚涵,并试图早点掐灭对方想与自己交善的苗头。
无论是友情,还是麻烦,前者对江仲秋而言不是必需品,后者更是避之不及。
江仲秋觉得究其原因,大概还是她有点抵触亲密关系。
亲情,友情,再或者她还并未拥有而且大抵永远不会有的爱情,总之各种意义上的亲密关系。
江仲秋享受一个人,沉浸于自我的世界,尽管在外人眼中会称之为孤独。
江仲秋偶尔也会有倾诉欲,可很快又会被压下去,改变对她而言,是件很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