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小山岗进行勐烈的破坏射击后,英印第四炮兵营转为压制射击,赖加尔营和海德拉巴营将其全部六个连都投入了战斗,以三个波次起强袭。
很快,零号高地迎来了未曾有过的激烈鏖战。
而提斯浦尔营的两个连此刻已经进入了城区北边那连成片的树林之中,正在小心翼翼地往南推进,他们打算从树林边缘起始布置一片纵深防御阵地。
“轰!”
地雷的爆炸伴随着惨叫声而来,两名士兵在血泊中哀嚎个不停。
附近的地雷还有多少?恐惧源于未知,惶然的英印军士兵们都停下了脚步。
此刻,不仅仅树林附近的几个观察哨和警戒哨全程监视着他们的举动,医院大楼也同样察觉到了。
周长风点了点头,随即一名通讯兵拿起电话说道:“一班二班,按原计划准备,收到请回复。”
几分钟后。
提斯浦尔营a连和c连的士兵们伏在地上,用长长的p19o7型刺刀斜扎进土壤中——如果扎到了硬物就可能是地雷,反之则可以继续,这是在没有工兵的情况下的应急探雷方法。
徐徐的微风拂面而来,让人在这湿热的气候下感觉舒爽许多。
忽然,一红色信号弹冲天而起,格外之明显。紧接着,迫击炮弹的呼啸声突然传入他们的耳中?
三轮、共计十二烟幕弹落在了树林中,其内部的红磷立刻生反应,开始迅释放浓密的红磷烟雾。
预想中的爆炸没有到来,卧倒在地的英印军士兵们面面相觑——中国人这是打错炮弹了?
晕头转向的周长风低头看去才现自己腹部已经红了一片,接着又感到有水滴在顺着脖子往下流;顺手一摸,颈部也在流血?
周围的几人都大惊失色,匆忙奔来的医护兵赶紧为他检查,好在弹片只是蹭过颈部,仅划破了一道口子罢了;而另一枚弹片则是直接命中了肋骨。
“问题不大…绷带给我!你去救别人!”
周长风抢过绷带,然后伸手推开了那名医护兵。
他扫视了一下面前,边缠绷带边大声问道:“敌方战车分队情况如……”
“轰!”
他的话还没说完,又一4。5英寸榴弹命中了三楼外墙。
尽管士兵们之前就将一包包土袋堆叠在了墙后以减少流弹与炮击的二次伤害,然而效果终归是有限的。
刚刚那榴弹直接报销了一个高射机枪小组,他们所处的窗户那已经被炸开了口子,扭曲的钢筋都暴露了出来。
被尘土呛得咳嗽不止的周长风从地上爬了起来,映入眼帘的是几个重机枪三脚架的零部件,以及一截血肉模湖的断手,手腕上的手表表盘已经破碎,指针却还在顽强的走着。
浓郁的血腥味和硝烟气息交杂在一起钻入鼻子,源自本能的生理反应让他恶心想吐,但他现在只得拼命的咽口水来压制那股子呕吐感。
“身为军官要以身作则”
这句话说起来不难,可身临战场时做起来岂有那么容易?
一名脸上布满血迹的少尉猫着腰走了几步,扯着嗓子喊道:“长官!太危险了!您去一楼吧!”
“扯澹!给老子滚回战位!”
周长风不加理睬的来到一处窗口后,紧紧的倚靠着那些土袋。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站起来端着望远镜往外看去。
只见那十几辆坦克此刻已经有半数被击毁击伤,地上布满了弹坑,伴随它们的二百多名英印军此刻正在一边拼命还击一边就地挖掘散兵坑。
果不其然,这是要打算卡死在那儿了。
即使是最简单的野战掩体也能大幅度削弱来袭火力的效果,而一名合格的步兵仅需十几分钟便可挖好卧姿散兵坑,再用半小时即可以之为基础加强为跪姿散兵坑。
这支英印军的分队可谓勇气非凡,他们此刻受到零号高地和城区这边的两面夹击,但是依旧没有退却,在顽强的进行近迫作业。
他缩回了头,转身问道:“北边树林如何?!”
有人回道:“有观察到动静,但具体不详!”
获悉情况之后的周长风这才下楼,一回到指挥部,他就打电话询问零号高地情况。
漫长的等待过后,话筒中响起了刘启冬的声音,“我们这边好得很,每分钟落弹不过十几。”
周长风抿了两口茶水,沉声道:“太阳落山之前,切入中间地带的那股敌军就能构筑好掩体,他们稳固以后,你们当面的敌军有可能会尝试一次总攻,然后城区北边数林也有敌军出没,估计待会要牵制我们,所以等会大大概没法支援!”
“营长你放一万个心,咱们搁着还没过瘾呐,不弄死百八十个敌人我们以后都逛窑子都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