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归道神念一动恢复了原本的相貌,面色复杂地说道:“久违了胡道友,你怎么变成这般模样?”
胡源长叹一声:“唉,此事说来话长,先跟我来吧。”
隧道越往深处越冷,到最后姜归道甚至撑起了灵气护罩御寒。“到了。”
转过一个拐角,眼前豁然开朗。
入目是一座冰雪构建的洞府,冰壁中镶嵌的曜月石将其照得透亮。上方冰柱倒悬,地上冰刺突起,皆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胡源双手背负身后,脸上露出落寞之色,缓缓开口说道:“如你所见,我这具躯壳已无多少生机,只能依靠这些冰髓延缓腐朽。”
又转身盯着姜归道说:“让我猜猜,你会落到这步田地,难道是血幽子前辈出事了?”
姜归道点了点头道:“是啊,师尊出事后,我就步你的后尘了。”
胡源唏嘘道:“曾经我也打过金篆玉书的主意,若是能借助它改进我的炼傀术,或许比现在的情况好很多。
话说你也真是贪心,得到一页金篆玉书不藏着掖着,还去争夺其他金篆玉书,被别人惦记上了吧。”
姜归道没有回话,在灵界时他就感觉金篆玉书没那么简单,想收集更多页方便研究,可惜别人不给他更多时间了。而如今,金篆玉书进入识海、困住魂魄、能勉强沟通的情况证实了他的猜想。
胡源走到冰椅前坐下,身体后倾靠在椅背上,仰头望天,双目无神道:“当年我留下后手夺舍,虽然活了下来,可储物袋中宝物尽失,数百年来也未有重返灵界的机会。我最终放弃了,在此地等候有缘人接受传承为我报仇。”
说到这里,胡源眼神明亮了些,稍稍坐正身子,直视姜归道说:“如今我只剩半年寿元,本已不抱希望,你却在这个时候来了。若你肯出手为我报仇,这穷尽我一生心血的炼傀术就教给你吧。”
说罢取出一枚玉简递向姜归道。
“哼,我向来只为自己报仇。”
姜归道接过玉简,冷冷地说道。胡源哈哈一笑道:“无妨,想来都是同一茬人。你有金篆玉书,学起来应该不难,我先进去休眠了,有不懂的地方再将我叫醒询问。”
说完不等姜归道回答,径直迈步进入冰棺躺下。
我倒要看看这傀儡术有何独特之处,竟不用神识就能操控傀儡。姜归道把玉简贴近眉心,闭目仔细研读。
“修真之士法于阴阳,和于术数,持满御神、专气抱一。以神为车,以气为马,神气相合,可以生寿,故寿元亦可分离神气也。”
“原来如此。”
姜归道摸了摸下巴喃喃自语道:“耗费自己的寿元为傀儡注入神智吗,怪不得和我岁数差不多的胡源只剩半年时间了。”
姜归道催动识海中的金篆玉书,以便短时间内加深对傀儡术的理解,有实在不懂的地方就虚心请教胡源。
半年时间一晃而过,胡源把姜归道叫到身前交代后事:“我死后将尸体就地烧毁,把此处洞府轰成废墟,不要留下什么痕迹。来世我还有一丝希望勘破胎中之谜再踏仙路,若是让那些人找到尸骨借此寻到我的转世身将其抽魂炼魄,那就再无机会了。
最后再给你个忠告,炼傀之法所需寿元甚多,若非迫不得已莫要使用。”
说完便吐出最后一口气,与世长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