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房子院墙倒得只剩残块,四间屋子垮了三间,唯一一间能勉强住人的,屋上的茅草也被风吹走得差不多了。
屋檐下有个坑,上面架着一个陶罐,旁边还堆着小半捆没烧完的干柴,看起来应该是做饭的地方。
碍于男子身份,高顺没有进屋,只站在院子里等待。
吕喜君也不勉强,就算让他进屋自己也没有茶水招待。
“阿姊你回来啦?今天真是倒霉,一阵大风把屋上茅草全刮走了,不过你放心,我全都捡回来了!”
班蓉抱着茅草推门而入,为了这些茅草她可是和好些小毛孩打了一架呢!
一进院子却不见阿姊,只见一个陌生男人站在院子里,直勾勾盯着她。
那男人身高八尺,体型健硕,穿一身玄衣,配一把三尺长剑,板着的脸跟当初家里那不苟言笑的父子如出一辙。
班蓉瞬间警惕起来,眼神不善看着高顺。
“你是何人?为何闯进我家?”
高顺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自知对方定是误会了,赶紧开始自我介绍,“某姓高,是你阿姊的。。。。。。同僚。”
斟酌半天,也只有‘同僚’两字能形容他们的关系,虽然现在还不是。
班蓉的提防心很强,对高顺的话半信半疑。
“阿蓉回来了?”
听到外面的动静,吕喜君从屋内走出来,就看到班蓉手里抱着茅草站在院门口和高顺对峙。
看到吕喜君,班蓉倒腾着小腿就跑了过去,将手里的茅草随意一丢就将人拉进了屋中。
“阿姊,院中那男子是何人?她说和你是同僚我是一点也不相信的,他一身杀气怎么可能是阿姊的、”
“他真是我同僚。”
班蓉不可置信瞪大双眼,脑子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阿姊这一趟出去都干了什么啊?怎么还会和这种看起来就很可怕的人是同僚?
“啊?”
“此事说来话长,简而言之呢,就是我现在是吕奉先的谋士了,现在我们两人要搬到都亭侯府去住了。”
话音刚落,班蓉呆呆愣在原地,脸上血色全无。
“怎么了?”
吕喜君以为是班蓉被吕布吓到了,连忙安慰道,“你放心,虽说吕奉先凶名在外,但他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
“你有什么东西要收拾吗?收拾好了我们就走。”
吕喜君看了看空荡荡的屋子,除了那袋粟米,就剩下茅草了,似乎都用不着了。
班蓉回过神来,走到茅草堆旁一通翻找,找到了吕喜君留给她的那把匕首,然后小心翼翼揣进怀里,“我也没什么可收拾的,我们走吧。”
话这么说,不过出门前班蓉又把那剩下的半袋黍米拿走了。
“高将军,我们收拾好了,出发吧。”
高顺不动声色看了看两人,一个两手空空,一个就提着小半袋东西,看起来应该是粮食,这实在是过于寒酸了些。
路上吕喜君看高顺时不时瞥一眼班蓉手里的那小半袋黍米,想必是猜测里面为何物,就解释道,
“那袋子里装的是黍米。”
高顺点点头,“吕先如今进了都亭侯府,自然吃喝不愁,为何还舍不得这点黍米?”
“这袋米虽然少,可却救了我和阿蓉的命。说起来还得感谢高将军,这是用您给的钱买的,您可是我们姐妹俩的救命恩人呢。”
吕喜君说完,看向一旁的高顺,只见对方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