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这日,姜家一家老小进宫赴宴,按照惯例,吃饭喝酒,看歌舞表演。
嗯,人很多,饭很好吃,歌舞也很好看。
这是姜白茶给今日之行的评价。
回到镇国大将军府时,已是华灯初上。
因着姜家一家子也就四口人,在唐老夫郎院中用过年夜饭后,干脆就留在唐老夫郎院里守岁。
一家人围着火炉一边煮茶一边闲聊。
说说笑笑,气氛正好。
姜白茶见状,趴到唐老夫郎怀里悄声要他让伺候的人都下去。
唐老夫郎一顿,随即明白过来,对着屋里伺候的人道。
“我们这一家子说点体己话,你们先下去喝点热茶,暖暖身子吧!”
“是!”
待屋子里的人都退的干净,姜唐又侧耳倾听片刻,这才示意没有人偷听。
但姜白茶还是不放心,拉着三人到了内室,一家四口都坐到床上,将床帘放下,姜白茶这才有了安全感。
“富贵,你。。。。。。”
白岚看她这般神秘,有心想问,但突然又语塞,不知该问什么。
姜白茶笑了笑,安抚她爹。
“爹爹,您别担心。听我给您们讲个故事吧!
其实我还在您肚子里的时候,曾经断断续续的做过一个梦。在梦里,我就已经见过您和娘亲,祖父了。不仅如此,我还见到了许多人。可梦中的大部分事情我都已经记不清了。”
姜白茶斟酌再三,还是决定用梦境作为托词。
“梦境中,一开始我们家都好好的。可所有的事情都因为一个人的出现走向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那就是左相四子柳珊珊,他本是一个天生痴傻之人,可在他九岁那年落水被人救起后。他就好似换了一个人,就好像被什么人附身了一样。名诗佳作张口就来,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很快他就名动天京城,成为各家小姐争相追捧的对象。后来在四国会上,他大放异彩,引得各国皇室许以后位争相迎娶。可他竟当众说早已与我定下婚约,姜家一时之间就处于风口浪尖。
可那柳珊珊顶着我未婚夫的名头,却与各位皇女,小姐暧昧不清,私下纠缠。每每有人提出要娶他,他就说已与我定下婚约,此生有缘无分,来世再续前缘云云。
于是众人视儿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儿而后快。最终,最终,儿被人构陷谋反,我姜家抄家灭族,儿受尽折磨却不肯认下罪名,被千刀万剐。他却以儿未婚夫之名,收揽姜家部下,周旋于王公大臣之间,最终登上凰太后之位,辅佐幼帝,垂帘听政。
后面的事情儿就不知道了,儿大梦一场,竟又回到了爹爹的肚子里。
儿至今不知儿究竟只是在爹爹腹中时南柯一梦,还是死后不入轮回重来一次。
可梦中种种,切肤之痛,又好似真实存在。儿时常恍惚,不知如今是否又是一场梦,不知何时便会梦醒。”
姜白茶考虑很久,决定还是半真半假的告诉姜家人。
前世现代种种,焉知不是大梦一场。
姜唐早在听到姜白茶被千刀万剐时,就已将拳头紧紧攥起。
那是她从小宠着长大的女儿啊!
唐老夫郎和白岚早已泪流满面。
唐老夫郎一把拉过姜白茶,心疼的抱在怀里。
“你这孩子,心里这么多的苦痛怎么不早说呀?若是我们不问,你就要一直强颜欢笑不成?我们小富贵,这是吃了多少苦头啊!”
那倒也没有,不至于啊不至于,姜白茶有些心虚。
手上却是忙得不行,一会儿给唐老夫郎抹泪,一会儿又拍着白岚的手安慰。
姜唐忍耐再三,终究还是拍案而起。
“柳家母子,竟敢如此欺我姜家,我这就去一剑砍了那个老狐狸和祸国殃民的小祸害,看他日后如何兴风作浪!”
“娘亲娘亲。”
姜白茶连忙拉住姜唐的衣袖。
“左相其实不是坏人,她在柳四公子痴傻时并不苛待,一应用度俱全。
又在后来柳四公子祸乱朝纲,冤枉右相时,直呼都是自己之罪,竟生出那般恶毒祸国的儿子,简直愧对先帝,愧对柳家列祖列宗,随后就一头撞死在了大殿之上。
柳家家眷,在左相身死的消息传出后,女子都跪在祠堂里服毒自尽,男子一尺白绫都挂在了房梁上。随后,左相府就燃起了熊熊大火,偌大的一个相府,一夕之间,就成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