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海恭恭敬敬,连连称是。放下电话就一脸懵逼,那穷小子什么来头?竟然能几次三番让薛坤为他出头。
这边徐乔又接连打了几个电话,放下电话,长出一口气,赚个钱容易嘛,什么时候也有人来拍拍自己的马屁,让自己也享受一下被人哄着,捧着的滋味儿。
店里装修这边,徐乔画了个草图,跟装修师傅详细说了自己的想法和要求,让卷毛儿在店里盯着,他自己则着手下一步的事儿。
男人连续几个晚上写写画画,有时候甚至能折腾到天明,苏清越没有干预他,没有谁的成功可以随随便便,都需要付出常人难以企及的努力。
徐乔重梳理了自己销售策略,既然从产品本身无法再获取竞争优势,那就从产品以外下功夫。
先是产品定位,从李兴华那儿拿来的货显然更适合走薄利多销的策略,怎样在自身利益和客户利益之间找到一个绝佳的平衡点很关键。
他对产品进行了细致的分区分类,便于客户可以用最快度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其次干脆将价位差不多的产品统一定价,分为一元区,三元区,五元区,以及更高价位的区域,让客户产生“论堆儿”
卖的错觉。
然而做一个“二道贩子”
终归受制于人,也没有长远展,徐乔的重心还是放在了创建自主品牌的事情上。
他又在购物中心旁边的黄金地段儿租下个店铺,卷毛儿劝他悠着点儿,这手铺得有点儿大。
徐乔现在的眼光和想法却是和以前不同了,薛坤敢给他十五万,必然是想收获更大回报,自己要是不敢玩儿,玩儿不起,当初就干脆别接这钱。
说到底,钱这玩意儿必须得让它流动起来,才可能赚更多的钱。
这期间,王春枝过来跟他要过一次钱,徐燕儿要过一次。理所当然又理直气壮,俩人甚至抱怨他赚钱了也不知道补贴一下家里。
徐乔给了,心却越的冷,只看见人吃肉,看不见人挨打,他现在与其说是手里有钱,不如说是手里有债。
真是可笑,他这么多年在渴望什么呢?
渴望自己的需求被看到?
渴望得到那一点可怜的温情?
有妈的孩子像个宝,
他只觉得自己是垃圾桶里随便捡来的。
凑合养,可劲儿用。
徐乔对家人的失望,在一家子领着一帮要债的把他堵在店铺门口后,彻底变成了绝望。
当时,他正指挥着工人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这家店是他用来卖自主品牌的,定位中高端人群,因此店铺装修上他反复推敲修改,花了极大的心思。
这次来要高利贷的人都是狠茬子,明目张胆到在闹市区的大白天就敢闯进店里。
进来之后,二话不说,先来个下马威,乒——乓,哗啦!一声脆响,一整面儿的亚克力柜台碎成了蜘蛛网。
且不说这柜台的造价,就光说店铺还没开张,就被催债的给砸了,有多触霉头,多不吉利。
也许是委屈积压了太久,也许正是冲动的年龄,也或许是前段时间为了找产品找钱求爷爷告奶奶的不容易,徐乔彻底炸了。
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小狮子,理智全无,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老子跟你们拼了!
可惜他这次遇上的可不是一般的地痞小流氓,而徐国民欠下的高利贷也不是几千块,徐国民知道徐乔现在赚钱了,胆子也肥了,打着徐乔的名头,跟高利贷的人说自己儿子有两家店铺,其中一家就在购物中心旁边儿。
闷棍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并不很大,但却让人心惊胆战,徐乔不知道自己挨了几棍子,也顾不上疼,手里抡着从对方手里夺过来的棍子,没有章法,没有目标,就只有打!打!打!打红了眼。
王春枝吓得瘫在地上,徐国民趁人不注意偷偷溜了,徐燕儿还有点儿脑子,跑去找电话厅报警。
许明砚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儿,遛遛达又跑来了这个距离京城不远的小城市,他给自己找的理由是这边儿有个泡温泉的地方不错。
泡完温泉,跑购物中心这边儿,找个地儿吃饭,一下车就瞅见一家正装修的店门口远远围了一群人。
许明砚毫无八卦之心,抬脚要走,突然听见有人嚷,“大哥,姓徐的这小子特么这是玩儿命呀,咋整?”
徐?徐乔不就姓徐吗?
许明砚知道可能性不大,不过还是好奇地穿过人群外围,往里面扫了一眼。
要债的头头眼见今天是要不到钱了,白忙活半天,心里有气,决定给徐乔个教训,趁人不注意抄起棍子照着徐乔的小腿儿猛地砸了下去。
许明砚耳边仿佛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他自己的心一刹那也紧紧揪成了一团,难受得喘不过气,人已经先于意识冲了出去。
“都他妈给我住手!”
一声断喝!让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这会儿李鸣飞也带着人赶过来了,一帮亡命之徒瞬间四散,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响起,白烟滚滚,转眼就不见了,显然训练有素。
许明砚把徐乔紧紧搂在怀里,“小乔别怕,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
徐乔脸色苍白到透明,黄豆粒儿大的汗珠子滴滴答从额头上渗出来,总是扑闪着调皮的眼睛此刻却折射出劫后余生的惨淡茫然,有些迟钝地看着他,轻轻叫了声“疼。”
整个人便身子一僵,竟然硬生生疼到休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