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我看到你就觉得很亲近,见你哭、见你难过,我也会跟着难过。
……我总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元彤儿缓缓靠近岑欢,一颗心像被忽然剜了一刀一样钝痛,好像是来自这具身体的记忆。她的声音也随之颤抖了起来。
“……你不姓岑,我也不姓元……是不是?”
“!”
一声压抑的、痛苦的唏嘘,仿佛是从岑欢灵魂的深处艰难地抽了出来。
她泛红的眼眶里瞬间蓄满了泪水,一颗颗豆大的晶莹泪珠,顺着苍白的脸颊,翻滚着坠落下来。
属于这具身体的心脏忽然又揪了起来,元彤儿不由自主的伸手,想要拥抱眼前的人。
却被岑欢躲开了。
“你快走!向西,去西部山。再也不要回上京!”
她推了元彤儿一把,声音颤着,像是随时都会崩溃。
元彤儿攥紧了拳头,如刀绞的心此刻仿佛与自己分离了出去。可她的理智告诉自己,她必须要离开了!
“娇娇!”
身后再次传来岑欢的声音,元彤儿回过了头。
脚下的积雪被激起一片,琼花碎玉般飞扬开来,迷了她的眼。
岑欢玄色的衣裙在雪中如绽放的血花,瞬间扑了她满怀,清甜的栀子香气扑鼻。
元彤儿愣住了,岑欢抱住了她。
“好好活着……再也不要记起你是谁……”
……
京郊旷地的雪不厚不薄,又松又软的像铺了一张白色的大地毯。
一阵急切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
为的骏马之上,一袭凌冽的靛蓝色长袍仿佛浸透了冰碴子。
曲白鱼坐在马上,勒紧缰绳,身下的骏马呼哧呼哧的喘息着,像比它的主子更加烦躁不安。
“元彤儿呢?”
曲白鱼的声音少有的染满了寒气。
岑欢独自挡在众人的马匹前,风吹衣袍响动。
她于身侧拔出银剑,剑身剐蹭着剑鞘,出令人胆寒的铮响。
曲白鱼眯着眼睛看向了她,身后的侍卫皆已拔出佩刀,一场恶战似乎在所难免。
忽然,岑欢双手举剑高过头顶,跪在了地上,“殿下,放过她吧!”
胯下的骏马嗤嗤喷着热气来回踱步,曲白鱼眉目清冷,“放过她?留在本王的身边委屈她了?”
岑欢抬头,对上他的视线,赤红的眼里全是坚毅。“殿下想做的事,有岑欢一人足矣!岑欢只想求殿下,不要再利用她……只要殿下放过她,岑欢的命都是殿下的!”
“利用……”
曲白鱼冷哼一声,强制淡漠也藏不住黑眸里氤氲的煞气,“本王何时利用她了?”
岑欢咬牙,“长街刺杀……殿下不就是用她做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