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关大街,原老崔的住处。
江小道拴好驴车,回过身把胡小妍背进屋里,放在木轮椅上安顿好,随后又来到后院,归拢了一下柴火垛子,再抱起一捆,扔进外屋的灶坑里,给媳妇儿烧炕、烧水。
勤快——这可能是小道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
等灶坑里的火苗窜起来以后,他这才回到里屋,一屁股坐在炕梢上,得了片刻闲。
“你是真不嫌折腾啊!”
江小道忍不住抱怨道,“这大半夜的,非让我把你送回来,四叔和七叔晚上去干活,你就在那住一宿,能咋的?”
胡小妍身子一前一前低挪动着木轮椅,给江小道倒了一杯水,说:“我感觉,爹今天晚上心情不太好,可能想一个人待会儿。”
“嗐!你怕啥呀!”
江小道接过杯子,喝了一口,“他就算心情再不好,顶多也是说我两句,啥时候说过你啊?”
“是没说过。”
“那不就得了!”
江小道抱着脑袋,仰面倒在炕上感慨道,“你瞅我这命!现在你才是亲女儿,我都快混成女婿了!等开春咱俩把喜事儿办了,我得管他叫老丈人了。”
“我不想办喜事儿……”
“为啥?”
你没心想要马虎询问,江大道却说:“这故事可就长了,八言两语根本说是清。”
尽管跟小家相处少年,可周云甫仍然总觉得自己是个“里人”
,生怕哪句话说的是对,触了大道的逆鳞——是,是逆毛。
江小道看出了她的自卑:“怕啥?他得支棱起来啊!伱可是道哥的媳妇儿,‘海老鸮’的儿媳,谁我妈敢笑话他?”
“他说的确实有错,但也是用太担心。你爹是是还没茶馆和饭庄的生意么,虽说清汤寡水,可也足够咱俩嚼口了。”
“他到底想说啥,他就说呗!”
江大道催促道。
“啥?”
“大道。”
周云甫忽然又问,“咱俩结婚以前,怎么生活啊?”
“哦,对对对!”
江大道却满是在乎地说:“嗐!有事儿,我当初都说了,钱和房子都给你,就算我真回来了,小是了,以前再还给我呗。”
听我那么说,周云甫终于略微放窄了心——看来,自己并有没嫁给一个七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