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初醒。
蔡耘生听见问话,顿时看清了自己当下的处境——胡匪绑票,破财消灾!
他怀里仍然抱着那口沉甸甸的手提箱,手提箱上也仍然挂着那把精致的小锁头,这让他在第一时间内,还在牵挂着心心念念的“丽珍”
小姐。
“各位大哥、好汉!咱有话好商量,钱不是问题……真不是问题!”
蔡耘生磕磕巴巴地问,“丽珍呢?跟我在一起那个女的没事儿吧?你把咱俩放了,啥事儿都好说,有钱,绝对有钱!”
他一边说,一边松开怀里的手提箱。
可是,二驴却连看都不看,只是站起身,提了下裤裆,嬉笑道:“你说那个骚娘们儿?”
众人应声哄笑起来。
蔡耘生见状,脸色铁青,或者是绿,急慌慌叫道:“各位大哥,你们别折磨她,这箱子里的钱都归你们!”
二驴不耐烦地抢过手提箱,又像扔垃圾似的,随手甩到谷仓角落。
这时,有弟兄拿着纸笔走过来,十分客气,笑呵呵地说:“少爷,咱给家里去個信儿吧?”
蔡耘生无奈,只好照做。
那弟兄便在身边提醒:“这头一封信,咱带着你的衣裳过去,当个信物;再有第二封信,你说咱带点啥?”
……
……
月照当空,北郊大车店。
厢房内传来叽叽喳喳的议论声,灯火透过窗框,在院心里打下几方光亮。
俄式马车停在牲口房,哩哏楞和楞哏哩打开车门,在座位底下摸出个暗格,一口挂着小锁头的黑色手提箱被从中拖拽出来。
两人笑嘻嘻地抚摸着箱身,异口同声道:“真挺沉呐!”
厢房那边传来一阵“沙沙”
的脚步声。
“磨磨唧唧,干啥呢!”
康徵换了一身行头,走进牲口房里,低声催促道,“赶紧把马车拆了呀!”
哩哏楞嘿嘿笑道:“不着急,先瞅一眼呗!”
楞哏哩立马应和:“先瞅一眼,干活儿都有劲儿!”
说实话,康徵心里也有点痒。
从踩点到铺局,前前后后,忙活了一年多。无论换作是谁,都忍不住想看看收成。
“只能看一眼啊!”
康徵掏出薛掌柜刚才递给他的小钥匙,在手提箱前蹲下身子,实在绷不住脸上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