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给她省了不少事,甚好。
胭脂铺掌柜是一个身长七尺且健硕的中年男子,见到云知落来了,红润的脸上堆满了笑意,赶忙迎上来:“小姐,您来了。”
春见儿瞧着朱掌柜,一张圆润的小脸扬起笑意:“朱掌柜,小姐来清清账目。”
朱掌柜领着云知落来到账房前,于案前坐下。
云知落出门都是带着幂篱,从未与外男面对面交流过,除了在滇地那次。
她素手翻看账目,随口道:“朱掌柜,最近的焕颜香库房还余下多少?”
朱掌柜拱手道:“回小姐,还有卅盒左右。”
云知落看着账本的最后一页,核对齐全后,对朱掌柜道:“现下减少每日销量,每日卖五盒,价格涨到十两,说明缘由。”
朱掌柜哪有不听之理,忙应下,
朱掌柜是她从滇地回来后新换的掌柜,之前那个是克扣好多银钱,时常还需要她用嫁妆填补亏空,只苦于之前一直找不到合适人选,但之前那个掌柜不知为何,自己走了。
这个朱掌柜办事妥帖,也没有因为她年纪小而轻看于她。
一般的高级胭脂,平常要六两一盒,十两已是价高无比。
容城,只云知落的胭脂铺有,不知为何没有别家在卖。她让春见儿去打探了别家,都说买不到原材料。
那时,云知落心里,不知为何,有点忐忑起来。按理说不应该,她无父无母,也无人帮衬,为何就她能买到这稀罕物件。
战战兢兢过了月余,也无事生,一颗心终于放回肚子里。
。。。。。。
申时。
沁禾园的二楼一间装修雅致的卧房内,一把古琴立于一隅,古琴前摆着一张案几,案上放着一套月牙色茶具以及一盏油灯,角落里一只狻猊吐露幽香,清香四溢。
窗牖前,一张方圆形铜镜置于木质雕花的梳妆台上,左侧横放着一张绘着仕女图斟酒的屏风,屏风后置着一张红木雕花床,床帘垂坠而下,随着窗牖通过来的缕缕清风微微摆动。
净室,一处绘着清新莲叶图的屏风上搭着一袭肉桂色宽大寝袍,绕过屏风,一只圆形木质浴桶里,正倚躺着一位妙龄少女,只见她乌散落在浴桶之外,眼眸轻磕,卷翘的长睫轻颤了下,挺翘的琼鼻沁出了丝丝细小的汗珠,一张莹润光泽的樱唇微张,瓷白的玉肤在落地宫灯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此时,一个身长八尺,墨松散用一只木簪固定,额前散落着些许青丝,身着黑色宽大棉质衣袍,露出一截结实胸膛的男人,于木桶后方悄然而立。
男人深邃的眼眸里似有水光,片刻,垂眸看向木桶里的女子,只能看见秀美精致的侧脸以及修长的脖颈处因皮肤太嫩,而透着的一抹青色,喉结滑动了一下,撇开眼。
男人微扬的嘴角,透露出他此刻愉悦的心情,而后缓缓从袖袍处拿出一只纯白色的小瓷瓶。
揭下盖帽,置于女子鼻翼,须臾,便移开。
这是一种对身体完全无害,只会让人浑身微微乏力,但意识完全清醒,类似软筋散却又没有软筋散功效那么大的香。
总之,闺房好物,是男人专门让人调制的。
一刻钟后,云知落缓缓掀开眼帘,顿觉有点不对劲,抬了一下手,使不上太大力,但还是能攀附在木桶弦边上,晃了一下脑袋,想叫春见儿来伺候她更衣。
突然。
“啊。。。你。。。你是谁?!!"
云知落本是被吓得惊叫出声,但不知为何出口却是像小奶猫似的声音,脸颊霎时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