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她吃的起劲的时候,有人大喊:逃兵杀人啦!大家快逃啊!
那小摊老板连她一个子儿都不收,拾掇起摊子就逃。顺道冲她大喊一句:小子,愣着做啥?!那群逃兵来了,可是要杀人的!
杀人?听到这个字眼,花无非拔腿便跑。小摊老板一愣后,也跟着跑了起来。
心中不由道,好家伙,这小白脸练过啊!
“大爷,不是说那长安候驻守在这?军纪严明,怎么还有逃兵?”
花无非一进城就听这里的百姓纷纷议论,说是自打长安候来了边疆,丰国的军队便节节败退。长安候还是个体恤百姓的主儿,入城后,凡长安军不取百姓毫厘,若有乡绅欺诈,还能直接面禀长安候。她想,这里一定是安全的。可哪知这里还有兵匪?
“当然不是长安军,都是丰国那群逃兵,到了咱们楚国境内,霸了附近的山寨,烧杀抢掠,啥子缺德事都干!”
大爷一边推车,一边气喘吁吁地回答。
花无非额头上布了一层汗,身后传来的打杀声越来越近,那大爷干脆放弃了推车,迈着老腿,使足劲儿跑。
“大……大爷,那……这事,长安候不管啊?”
“山高皇帝远的……等侯爷军队……到了,这群人……早得逞跑了……”
第5章假凤虚凰(一)
呼吸带入干涸的泥土气息,受到侵扰的沙子,更是在风中飞扬。
马蹄的响声越来越近,带着兵匪粗鄙下流的喊声。
一群百姓的脚步如何能抵挡骏马的奔驰?也不过一会儿,南酒县的百姓已经被兵匪围困在一堆。
花无非躲在人群中,抱着脑袋和大伙儿一起蹲下。花无非不由有些纳闷,仿佛自进入“柳絮”
的身体后,霉运总是接踵而至。而且不是喊打就是喊杀。老板的摊子早就被推倒一边,花无非见摊子上的一小碗红糖倒在地上,几只蚂蚁更是闻到香甜味道围了上来,她心思一动,偷偷将红糖塞到怀里。
那大爷就在花无非边上,低声对花无非道:“小伙子,找个机会拿泥巴把脸抹抹,别让这群兵匪瞅见了。”
花无非一听,感激地看了一眼那大爷。
这时,一个光着上身,露出一身肥膘的大汉甩着手里的大刀耀武扬威地道:“全都给爷爷带走!你们倒是睁开眼看看那宁钦能不能护你们一辈子!哈哈哈……”
这兵匪显然是来向长安候叫板的,一队人上前绑了花无非他们,将他们像扔麻袋那样扔到一辆马车里。
马车四周被油布裹着,内里一片漆黑,花无非缩着身子,无措地看着四周,悄声问那大爷:“这群人也太无法无天了,不知道他们要怎么对待我们。”
“唉……被抓到白虎寨的人,没听说过离开的。朝廷几次下令围剿,就是找不到白虎寨所在。这群兵匪霸占白虎寨,越无法无天,连长安候也不放在眼底。”
那长安候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如百姓所说的那般英明,要是名不副实……
先是行了一段颠簸的路,应该是出村子的那条石子路,花无非摸了摸马车底,果然是辆很粗陋的马车,底部就是用几块大木板垫着,摸到一条缝隙,花无非低声对大爷道:“大爷,你身上有水囊吗?”
“刚刚落下了……小伙子,你要做什么?”
这时,蹲在他们边上的一个人道:“我有!”
原本惊慌的人都安静下来,注意力都被花无非吸引。花无非道:“刚刚我看见这一路有不少蚂蚁,如果把糖水从这条缝隙倒下去,也许可以给长安候他们留下线索。”
朝廷既然找不到贼穴,那么,一路被糖水吸引的蚂蚁或可帮助他们,就是不知道长安候那一行人会不会心细如此。想了会儿,花无非又道:“大家别安静下来,就和刚刚一样,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
花无非的话就和一道黎明的曙光,让大家都看到了希望。失去主心骨的人们,也果真按照花无非吩咐的做。
因为不知贼穴有多远,一小碗的糖够不够还是个问题,再者,红糖有颜色,恐怕会被那群兵匪现,如果掺了少许水,隔一小段路倒下一些,应该会更好。这些事,花无非之前全无经验,这么做也就是在生死关头被逼出来的。所以大家镇定下来后,她的心反而更慌了。
马车行了一段路,花无非就听到车轮子压在枯叶上出的沙沙声,她收了糖水,大爷问道:“小伙子,咋的了?”
花无非叹气道:“想必是进了林子。林间落叶多,虫蚁更多,完全不能分辨踪迹。倒了糖水也无用。”
一听这话,大家都有些着急,却听花无非又道:“不过,至少咱们明确了贼穴的方向。”
马车行了很长一段路,才出了林子,隐约间,花无非听到卸货的声音,然后就是隆隆的响声,花无非估摸着贼穴已经到了,连忙将剩下的糖水一股脑儿倒下。大概是一班子贼匪出来接应,一阵喧闹后,他们坐着的马车一阵子颠簸,等到停下来的时候,马车帘子也被掀开,强烈的阳光刺下,让人睁眼困难。
等适应了阳光,花无非才看清楚眼前的山寨。
身后是一个天然的山洞,一望黑乎乎的一片,想必这群土匪在那头还做好了掩饰工作。前面倒是豁然开朗,白虎寨的匾额高挂,山寨依山而建,地势耸然,而白虎寨寨门处更有一道道小孔,阳光照去,里头的箭还闪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