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清沉默下来,眼瞳里一片难言的晦暗。他不明白。难道,她心里真对他丝毫无意?
他沉默到扶摇开始慌乱。
“太傅。”
沈晏清倏尔双手抓住扶摇的双肩,摁在床上,然后欺身抵在她上方。
动起来的这一瞬,他觉得心口细碎的痛了起来。
扶摇被摁的云鬓凌乱,如脂的肌肤上沁出香汗淋漓,樱唇因慌乱而诱人轻抖,颈间露出一片如雪晃眼的白腻。
绝色娇媚。香软可人。
他就在她上方悬着,漆黑幽深的眸子盯着她。
为什么?那先前种种又算什么?
“太傅。”
扶摇紧张起来,又怕他亲,捂住了嘴。
急急又说,“朕可将天下让贤,你做皇帝,朕做公主,你坐拥后宫三千美人儿,朕就养十几个面,岂不快活?”
面?呵。竟是如此么?沈晏清心里冷了下来。
她是因呼吸急促涨红了脸,但这不是害羞。
这女子根本不会害羞~!
这些寡廉鲜耻的话语张口就来。
她许给赵子澜,许给沈影风的也许仅仅只是公主府中荒唐靡乱的一席之位。
她戏弄他,没有心,不懂爱~!
——抛开她那娇柔美貌不看,这就是个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昏君~!
沈晏清放开了她,不止心痛,更是觉得自己蠢得可笑。
是了。她是被奸宦纵大的昏君,先前就一贯不学无术,骄奢淫逸,如今只更加寻欢作乐、荒唐无道罢了。
不过是昏君的本份!
他一直知道她是如此,却被她手指轻轻一勾,撩拨戏耍,便昏了眼瞎了心,一头扎进去。
先前种种,不过是他色令智昏,一厢情愿。
她恃美行凶,对他从来都是口上撩拨,心里作弄,何曾有过半分真意?
他闭了闭眼,淡下眸色,就如此吧。想来,是她腻了他的纠缠。
他将她一把拉了起来,躬身请罪,“是臣,冒犯了陛下。”
扶摇长出了一口气,双手扶着沈晏清,讪讪道,“无妨。太傅是朕的救命恩人,又是朕的授业恩师,更是朕的结拜兄长。朕以后就倚仗太傅的庇护了。”
沈晏清眼里没有波澜,只淡淡道,“愿为陛下肝脑涂地,效犬马之劳。”
扶摇整了整衣衫,从容站起,今天算是走到一个理想的局面。
她想了想,又对沈晏清说,“你我兄妹三人,以后当以大哥马是瞻。这天下大事,孰轻孰重,定谋议策,此后全凭大哥做主。”
沈晏清平静道,“臣,不敢僭越,亦,不敢擅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