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琼哭笑不得:“那是胡伙计想做的,空照,这个可不能照搬。”
小和尚虚心受教:“是了,我几天有些心不静,鹿娘子,我回去抄经了。”
胡伙计要考科举,谁也不能替他考,但胡员外变奴籍,就简单多了,白九表示,有需要的话他有万种办法,但胡伙计都拒绝了。
他只求鹿琼给他一个安身之处,他是变不成农户的,打算变成商户。
鹿琼犹豫了一下,干脆把老和尚当初说的话,和白九还有胡伙计都说了。
考科举可不是一年两年的事,谢嘉鹿这种天纵之才不算,寻常人考到四五十的都大有人在。
到时候不管哪位皇子登基,如果胡伙计还是商户,可就没得考了。
胡伙计想了想,还是表示:“掌柜的,就算知道又如何呢?我也没地方落农籍的,商籍就好,其余的事,回来再说吧。”
这也是,几十年过去,谁能预测那么远的事,鹿琼和胡伙计商量,直接把他落在了蒙书铺子里。
这也是鹿琼一点小预感,如果她真的需要离开府城,那么胡伙计是完全可以带着大小张师傅撑起来铺子的。
空照,白九,于大娘,她和这些人相处越多,越觉得自己被裹挟着向前走。
活着到读书识字,读书识字到安身立命,如今安身立命后,她现安稳一世其实也很难,好像不知不觉间,她知道的越来越多,那么又要做出抉择了。
白九则听到二、七两位皇子近况后就一直没说话,鹿琼觉得他肯定想到了什么。
只是她没有问,她等着白九找到真相来找她,或者她带着真相去找白九。
而真相到来之前,白九接了一场“鸿门宴”
。
胡大人听说了蒙书铺子有个力战儒生的小伙计,很是欣赏,决定要见他。
白九一点也不想去,去做什么?他两眼一抹黑,去跳坑吗?
但转运使大人有召见,他要是不去,那可就更可疑了。
胡善龙在谢家居住那些年,和谢嘉鹿是经常见面的,那时候谢嘉鹿还是童子打扮,要叫胡善龙师叔,后来谢嘉鹿大了些,跟着谢家族学一起读书,才见面少了。
如今白九或者说谢子介已经和当初的稚童很不一样,白九自己也不知道他的“师叔”
还能不能认出来他。
他在心里做了最坏打算,给自己搭配了身最不容易联想到谢家的衣服,重修整了眉毛,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连累鹿琼。
谢子介万般筹谋的他和胡善龙的交锋,就这样阴差阳错的变成了还什么也不知道的白九和胡善龙的见面。
第49章实在太像了
胡善龙在府城的宅邸,与于大人的宅子其实离得不远,但胡善龙是很少去的。
倒不是不够奢华,恰好相反,下面的人给天子宠臣准备的居所,怎么可能不够奢华,只是他这个转运使,并不会干的太久,因此妻子还在京中,只有一个官家赐给他的管事陪着他过来,宅子固然也雇佣了门房,但到底还是冷清。
既然这样,也没有必要回到宅子里,他是直臣,也不用讲究别人怎么看他,每日住在官府里备的小床上,管事则在旁边屋子里睡,还方便省事。
他和汴京城那位都知道,他来是为了处理下石三郎留下的烂摊子,把害死了十一皇子的妖僧押送回京,然后有空的话把白九这种小蚊子捏死,没时间的话就交给下个通判,足够了。
他这样的刚刀利刃,官家是不舍得一直把他留在外面的。
其实胡善龙已经可以回去,他留下来是一点私心。
他嗅到了熟悉的布局方式。
他来府城途中,就已经和对方来回交手了几次,彼此都是点到为止,并不讲究输赢,事实上,他们都感觉到的了对彼此手段的亲切——那是谢让弟子才有的默契。
那么就像胡善龙说的,对方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被他引荐给天子,二则是被他斩草除根。
这对胡善龙来说,要比处置白九更重要,但自从来了府城,对方便几乎没有再出手了,胡善龙把这视为一种心照不宣,等他正事结束后,再以敌或友的方式出现。
可他却一直等到了现在。
而除了6伙计,其实胡善龙还见了其他人,大多数都是让他有所怀疑是和他交手的那位。
这些管事是不知道的。
此时,胡大人正在听管事说:“陛下的意思是,您呆到乡试考完,见见学生们再走。”
这就是天子的施恩了,胡善龙做为直臣,不结党,不营私,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故交,对他有再造之恩的谢让更是死在他手中,而天子让他留过乡试给举人们做座师,便是关切他的孤直。
胡善龙走的不是诤臣路子,没必要时刻绷着,什么人也不沾,连天子对自己的关心都要谏一谏,因此他坦然谢过天子恩惠,接受了好意。
而胡善龙不可能知道,他认为是释放了善意的谢子介,其实只是阴差阳错地丢掉了所有记忆。
白九先去找了江六。
他这些天跟着江六和江六大哥派来的人,重学了未来的自己留下来的一些东西,不得不说还是很有用的,至少白九能清楚自己的一部分布局。
只是江六也说了,很多事情,恐怕只有谢子介自己才知道,比如白九最关心的,谢子介到底要对付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