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传看她一眼。
周酌状似没有察觉一般,自顾自喝酒,“这房子要买,那这些书呢?”
“捐了。”
周酌终于顿住,“什么?”
“捐了。”
余传打量这两个大书架,“或者留着办个阅读区,都行,留给老葛处理吧。”
他回头看她,“嗯?或者你有什么更好的建议?”
周酌手指颤了下,“为什么?”
“房子都卖了,书也没必要留着。”
周酌低垂着眼,没有反驳余传的话。
余传终于站起来,“说是要卖,估计还得等一段时间,你可以放心住着。”
周酌轻轻“嗯”
了一声。
她低着脸,侧脸被头遮住些许,表情看不分明。
这么多年,她早就从一个敏感惊惧的小孩变成了心思沉郁的女人,那些不好的、害怕的、负面的性格被隐藏起来,逐渐化作冷漠。
面容轮廓还是依稀能辨出当年的样子,然而终究是时过境迁。这个房子被改的面目全非,他们也不再是当初的那个人。
余传收回视线,“你可以出去外面走走,过去用来偶尔怀念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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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入深秋,空气中带着渐寒的冷意。
明江和香城隔着三个小时的车距,气候也截然不同。明江温度更低一些,却不至于到严冬,非得加件外套才能御寒,你要是光着腿,不过几个小时就能冻得受不了。然而四季分明,该冷该热都分的清楚,不会有迟迟未来的冬天,也不会一热就无止境一般。
韩朔手拿着两本书走出教室,身后下课的人潮四散开来。
走了几步脚步一顿,严海在他面前走过,低着头,没看见他。
“严海。”
严海听见声音,朝他这边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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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江城的某一条街,行人匆匆。
周酌戴着口罩,黑藏在衣领下,风衣下是露着小腿的长裙,在人来人往穿着长裤厚外套的行人中,稍显清凉了些。
她从一家药店出来。
经过一家花店,店主捧着一盆花出来,正好跟她碰上,本就鼻子难受的周酌闻见刺鼻的花粉味,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那店主抱着花问:“没事吧?”
周酌没顾上回答,捂着鼻子快走过。
绕进前面路口,她往一间公寓楼走去。公寓前面有个小花坛,门口保安大叔认出她,冲她打了个招呼。
周酌点了下头,刷卡进去。
上了三楼,关上房门,终于把那冻人的冷气隔绝在外。房间里的小姑娘看到她这一身打扮,忙道:“姐你穿太少了,今天温度才十几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