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连松朝江震声看了一眼,眼神中似乎带着一丝轻蔑和不屑,脸上挂上一抹淡淡的笑容,而后看向王中则。
王侍郎当即出列,拱手道:“陛下,微臣以为,此事件极为严重!江寒殴打国子监学正,是为不尊师道,著书亵渎皇恩,目中无君,是为不尊君道!且此事经昨夜酵,如今京都百姓皆知,学子更是有着极大的怨气!臣上朝前知悉,已有数千学子、百姓自组成队伍,于街上游行,抵制江寒所著妖书!现应已至卫国公府!
连百姓也如此义愤填膺,若不严惩江寒,如何让百姓平息怨愤!如何让天下学子消止怨念!还请陛下严查卫国公府,严惩江寒!”
这番话在大殿当中回荡,所有人都是一惊。
数千学子、百姓游行,抵制妖书?
这招也太厉害了!
如此一来,就算江寒所著的书并没有真正的辱君,如今也辱君了!
宁国公着急的看向老朋友,却现江震声面沉如水,似乎无计可施了。他心中暗急,舌上有龙泉,杀人不见血。这些儒生的手段果然高!裹挟平民声讨江寒,如此一来,就算卫国公出面保下江寒,作出退步,江寒的文名也臭了。
之前他不愿下场,置身事外,是怕一下场给夏启帝一个“武将都穿同一条裤子”
的形象,但如今再不下场,只怕卫国公府就会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
宁国公正准备出列反驳,就在这时,国子监祭酒周鸿雁出列道:“陛下,卫国公于大夏有大功,不可因此事处理江寒,否则岂非寒了卫国公的心?”
此话一出,宁国公等和江震声交好的武将都是脸色骤变。
好厉害的周鸿雁!好恶毒的杀招!
表面上看着像是在给卫国公府求情,其实却是火上浇油!准备给卫国公塑造一个“功高盖主”
的形象。
就算皇帝原本想要让武将儒臣形成平衡,如此一来,也不得不严惩卫国公府!
卫国公面沉如水,深深的看了周鸿雁一眼。
这时候,太子也下场了:“如今灾民之事未解,云州之患未除,江寒竟还敢著书以乱读书人之心!请父皇严办此案!若是姑息此人,朝廷威严何在?父皇威严何在?”
而太子下场后,文官们就更加兴奋了,连太子也站到卫国公的对立面,这一次陛下再也没有理由宽恕卫国公府了!
四皇子越王低着头,以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骂道:“真是蠢货!”
在他看来,卫国公仍是大夏顶级国公,你一个太子,尚未登基,就敢表态跟卫国公对着干,简直愚不可及!
“儿臣以为,此案尚且未曾审明,卫国公一向忠君爱国,其子江寒又即将迎娶皇姐,怎会著书辱骂父皇?”
“至于殴打李学正,或许尚有更深的原因。我听说,江寒此子,备受太学府大儒之喜爱,昨日太学府的三位大儒更是齐至刑部监牢,为江寒求情,若品性不佳,岂得大儒如此厚爱?”
越王出列开口。
宋国公等人也都是眉头一皱。
这四皇子竟也要掺和到这件事情上来!
这是在向卫国公府释放自己的善意,以期待卫国公的支持?
太子脸色微变,看向越王,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四弟啊四弟,你为什么非要跟我对着干?
而随着越王的开口,支持越王的大臣,也都纷纷开口,劝说皇帝不可严惩江寒。
朝堂上的多方势力,也在这个时候因为一个小人物而开始角力,朝堂上的气氛开始变得诡谲起来。
刚开始还是江寒著书案,到后面,已经变成了互相弹劾的现场。
便在这个时候,一直旁观的宋国公终于下场了。
贺连松出列朗声道:“陛下,江寒受太学府大儒喜爱的确不错,但他著书辱君、殴打老师也证据确凿!若因大儒的喜爱,但轻描淡写的放过此事,天下人该如何想?”
“若今日放过江寒,以后便会有更多的读书人肆无忌惮的在书中编排陛下,诽谤陛下!若今日放过江寒,岂非告诉天下读书人,可以不必尊师重道?”
夏启帝的神情终于微变,他微微坐直身体,淡漠、冷酷的目光扫视大殿诸臣。
宁国公冷哼一声,出列道:“刑部说江寒著书辱君,然刑部亦出了滥用职权的贪官,刑部给出的证词又可信几分?何来的证据确凿!还请陛下启动三司会审!”
三司会审乃由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一起审案,乃大夏最高级别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