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子仁之类的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她现在就剩下山核桃仁没弄好了,这沙琪玛用的核桃仁,只有东北的山核桃仁放进去才正宗。
只是这山核桃不像南方的家核桃好弄,皮厚仁少但真香,这边儿的常见办法就是把山核桃放在门缝里夹,叶知秋自然不用这么麻烦,就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用蓝海生给做的小手锤,一敲一个。
她有些好笑的看着老老实实的坐在自己对面,认真的拿着锥子帮自己挑核桃仁的林子轩,小家伙明显是有事情,却又不说,憋得小脸儿跟便秘似的。
叶知秋倒是有心想继续憋他,但她馋沙琪玛了,让这小东西在身边,她就只能一点点儿的砸,然后扣,太费劲了,所以,她主动问道:“行了,你有啥事儿就说,这憋得我都跟着闹心。”
林子轩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讨好的笑笑之后,这才开口道;“小舅妈,你说,腰要是脱节了,用续骨膏能不能接好?”
叶知秋皱眉反问道:“是谁的腰脱节了吗?这得看伤成什么样,伤了多久,若是伤的严重或者时间长了,骨头已经定型了,就需要手术之后才能借着黑玉断续膏接上,这个费用绝对不是一般人家能承受的起的。”
林子轩跟叶知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之前纠结是因为,他没想好自己是不是应该跟小舅妈提,他知道小舅妈手里肯定有续骨膏,但他更加知道,若是小舅妈插手帮忙,以后怕是会有源源不断的麻烦找上来。
现在小舅妈在询问过后还能给解释,就说明小舅妈心里有成算,有应对的办法,当即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
林子轩不仅有足球还有这年代很少见的篮球,加上叶知秋给投喂的营养好,只有六岁的林子轩,短短半年的时间就长高了不少,也壮实了不少,猛地一看,说是七、八岁也是有人相信的。
再加上他看书多,知道的只是丰富,长得又随了他亲爹tz,一身的古代书生气质,让他在孩子群中特别吃的开,不管是十几岁的半大少年,六七岁的甩鼻涕小男孩儿,又或者是家属院里的小丫头,就没有不跟他好的。
林子轩是个很擅长社交的孩子,这让他来这边儿不过短短半个月,就交到了好几个交心的好朋友,其中有一个男孩儿。
是三大队副大队长冯景波的小儿子冯涛,比林子轩大两岁,之前林子轩选择去二年级读书就是因为这个孩子。
林子轩一直知道冯家的条件不是很少,但他没有多问,也没有特意去补贴什么,他觉得自己这样才是尊重自己的朋友,不然,他直接去接济会让好朋友觉得低自己一头,他们之间的友谊就不纯粹了。
直到前天,他们去玩儿篮球,结果他们当中有个小伙伴的裤衩子被不小心刮开了,为了不光着屁股往家跑,几人就商量了一下决定去离得最近的冯涛家里,请冯妈妈帮忙给缝一下。
结果,他们去的时候,正赶上冯妈妈接了帮人做鞋的活,正好做完了去给人家送去,冯涛见此,就让自己的朋友先在自己房间里等着,他去找自己姐姐,让姐姐帮着缝一下。
不是冯涛舍不得自己的大裤衩给好友穿,实在是冯涛本身长得就有些瘦小,跟现在的林子轩差不多高,而刮坏了裤衩的男孩儿今年都十岁了,是四年级的孩子,冯涛的衣裤他根本穿不了。
林子轩他们这些年纪小的小屁孩儿不懂,但刮坏了裤衩的男生,已经多多少少知道了些男女有别的事情,就红着脸期期艾艾的说,让冯涛的姐姐给自己风裤衩子,这不太好吧?
冯涛也没多想,直接就说了:“钱林凡,你别担心,我姐就是起身费劲儿,她手巧着呢,缝的东西,还有织毛衣毛裤啥的,我妈都比不上,老多我妈收的手工活,都是我姐做的。”
钱林凡知道小伙伴这是误会了,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是不好意思让小伙伴的姐姐给自己缝裤衩子,而不是因为担心对方手艺不好。
冯涛的动作很快,他把钱林凡的大裤衩子拿进了里屋,跟他姐说了一下,过了不长时间,冯涛就把那个大裤衩子拿出来了。
果然,冯涛真的没有吹牛,他的姐姐手真的很巧,那么大的口子被缝补的根本看不出来痕迹,就是最大的三角口那里,也被绣了一只很可爱的小向日葵。
在其他人都惊讶赞叹冯涛姐姐手巧的时候,林子轩注意的是自己刚刚看到的冯涛的姐姐,站起来的时候,上半身是往前倾,需要手里的拐杖支着身体,好像腰部不能支撑住上半身的重量一样。
林子轩跟叶知秋稍微学过一点儿医学知识,在他的印象中,只有腰断了才会这样,但腰要是断了,人的腿就应该走不了路了,但冯涛的姐姐又明显能走动,腿上的肌肉并没有小舅妈说的那种因为不良于行而萎缩的样子。
钱林凡发现林子轩一直不自觉的朝着已经关上的里屋门看,大约是猜出来林子轩在想什么,因为冯涛家的事情本就不是什么秘密,所以也就直接告诉林子轩了。
他把大裤衩子套上,还特意回头看了看那朵小向日葵,这才对林子轩道:“子轩,你是不是奇怪涛子他姐是怎么回事儿?”
林子轩有些迟疑,他自然是好奇的,但跟在叶知秋他们身边这么长时间,叶知秋教了他很多,知道这样打听议论人家的隐私很不礼貌。
只是,没等林子轩摇头,冯涛就叹气道:“子轩不用不好意思,我姐的事儿,整个军区都知道,也不是啥秘密,也就你是刚过来,才没听说过。”
一帮孩子一边抱着篮球走出冯家,一边七嘴八舌的给林子轩讲冯涛姐姐的事情,或者说,是从冯涛父亲冯景波的身份开始说起。
冯景波的身世跟蓝海生这一世小时候的遭遇比较像,同样是战争时期,为了革命暂时交给老乡帮着照顾的孩子,也同样因为时间长了,觉得这是个拖累,是个白吃饭的,然后遭到虐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