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你本该是我的妻子啊。若你愿意,我便想大周皇帝请命,赠予你郡主封号,与我们大月和亲。”
“昭昭,我知道你喜欢我的……”
谁料,裴言昭一个巴掌打断了他的话。
玄英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她,“昭昭,我……”
望舒见场面有些难堪,走了过去,她倒是不稀罕向这劳什子王子行礼,望舒直接挽上了裴言昭的手,笑着说:“裴娘子,真是好巧。那日酒楼初见,我便与你说家中埋了烈酒,不知今日是否有幸邀请娘子到家中小酌一杯?”
裴言昭点了点头,跟着她上了马车,徒余那玄英在身后痴痴站着。
望舒想,鱼儿上钩了。
第39章她第一次懵懵懂懂爱人
望舒就像是拐卖了一只,不知世事、迷了归途的小羊羔,她温温柔柔的,一路牵着裴言昭的手,一起回到了戚府。
望舒送给她三月里晒干了,还熏着香的桃花,哄她品尝从小便爱的糕点,请她喝着埋了多年的女儿红。
裴言昭难受到想靠烈酒麻痹自己,可她也曾自诩千杯不醉,无论如何都还是清醒着伤心,最后又情难自已哭了出来。
“昭昭,我抱抱你吧,不要再伤心了。”
望舒平生第一次这么温柔的安慰人。
她躺在望舒怀中,喉咙出嘶哑而又痛苦的呜咽,她抱着头,哭到身体颤抖、哭到脸都在麻。
望舒看着她无助的模样,心也碎了一地,她拿起手帕,不断为她抹去眼泪。
无父无母的孤女,独自在苦寒的边境长大。没有人会嘱咐她天冷穿衣,没有人会在耳畔叮咛,要她吃些热食。日复一日,天亮了是孤身一人,拍拍身后灰尘,便要往那繁华中去。傍晚归家,可偌大的人间,竟然没有一盏灯是为她而留。
她说要救死扶伤,可生而为人,又着实太苦,多少有些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她说要游遍江河山川,因为不知家在何方。她第一次懵懵懂懂爱人,兴高采烈想要和他组建家庭,可一觉醒来却万事成空。
到头来再次于陌生中因缘际会,玄英说他有太多的苦衷,有太多的遗憾,他伤心的说你本该是我的妻子。
裴言昭却只能摇着头,就当是一场错误吧。
你是敌国的王子,无端挑起战争,杀我族人。又或许从一开始便是蓄谋,你未曾失忆,只是想借机留在凉州,窃取城防图。
你对我动了真心,可到头来依旧未曾留下只言片语便弃我而去。
望舒抱着她,有一刻甚至在想,她哭的这般伤心,什么都不要问了吧。
可她终究是半哄着开口道:“昭昭,你和他之间的事情,可以说给我听吗,说出来或许便不会这么伤心了。”
她乖乖点了点头,望舒让人拿出纸,她哭着,却事无巨细写了下来,手甚至抽泣得微微颤抖,写出来有些凌乱。
望舒伸手覆在她上,“昭昭,拿稳了。”
“不哭,也不要害怕,都过去了的,快些释怀往前看吧。”
望舒就这样,好像看了一个冗长又遥远的故事。
当真是孽缘。
好事没好报,人善遭人欺。
望舒劝道:“利益至上,他未必有多喜欢你,论起男儿气度,甚至还远比不上楚凌云敢作敢当。”
裴言昭点了点头,在纸上写道:“不喜欢他了。”
望舒笑着轻抚她的头,她像是小鹿般轻轻蹭着,恋眷这一丝温暖。
“昭昭现下住在何处,我好派人送你归去?”
裴言昭写了个酒楼的名字,望舒有些错愕,才恍然想起她不过旅居京城,遂说道:“似乎有些远,暮鼓敲响,坊市将要闭门,不如在戚府留宿一晚?”
裴言昭笑着点了点头,不禁想,她们这算是朋友了吗,她还是……第一次留宿朋友家中呢。
那晚,她们坐在花架之下,凉风习习,裴言昭无力地伏在石桌上,侧着头看向天边一轮明月。
望舒小声道:“日后无论身处何方,希望你抬头看见明月之时,内心总是欢愉的。”
她笑弯了眉眼。
*
送走裴言昭之后,许是这些事情全都关乎情爱,太过琐碎又显得无关紧要,望舒并未将一切告诉晏希白,只是说明二人关系,并约他有空相会。
这日,望舒正在酒楼上听曲,歌女唱得她昏昏欲睡,一时间竟未察觉身后来了人。
直到他挽起望舒那一抹松散开的碎,她转身回眸,有些惊喜地笑道:“殿下怎么得空过来了?”
他替望舒松了钗,将鬓挽好。随后在她身旁坐下,温吞地回复道:“刚下早朝,听柔嘉说你在这儿听曲,想着闲来无事,便过来看看。”
望舒替他倒了一盏温茶,隔着罗帷吩咐歌女,“唱你拿手的,若是得了殿下几句夸奖,改明便是全京城的红人。”
那抹倩影微微下了身行礼,回道:“是,娘子。”
晏希白抿了一口茶,随后轻声说道:“那裴言昭与大月王子之间的纠葛,若是男欢女爱,两厢情愿,我也无意干扰。”
“今日,大月王子隐隐约约向父皇提出,他甚是钟意裴言昭,希望能将她封为和亲公主,嫁到大月。”
望舒皱起眉头,“可裴言昭分明不愿。”
“嗯,父皇说裴言昭于大周有功,还需问过她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