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裴旭临时有事,party举行到一半,被一道远洋电话匆匆打断,那些人纷纷进入一级战备,拿上电脑都跑去书房开会了。
裴旭回国后好像力排众议开了一个新项目,跨国合作,尤为重要,听说这意味着他能不能顺利爬上董事的位置,成为真正的掌权人。
沈栀妤听不太懂,其实李蓓蓓今日说的也没错,她确实是个空有知识而无实战经验的花瓶。
精确踩到了她的痛点,所以才会恼羞成怒,互相难堪。
她拉了条椅子,坐在花海里。
白天没看到,晚上吹着夜风,月光下的郁金香也很美。
看得出神,被一道白光晃了眼。
她抬手侧头一躲,一刹那的强光下,眼睛还没有适应。
只知道有人朝她走来。
醉醺醺的,也不知道喝了几瓶。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他难得没朝她扑来,只是将相机递给她,靠着椅子扶手坐在花丛里。
他眼尾带着一抹红色,眼神迷离却满眼都是她。
沈栀妤没说话,看着照片出神。
他说:“大小姐这么靓,因为李蓓蓓的话,那你也太没自信了吧。”
“啧,你到底喝了多少。”
裴沉呼出一口浓烈的酒气,双肘撑在膝盖上,手掌托着腮,迟疑了片刻,扯开领带趴在她腿上:“妤妤,你真的还怪我吗?”
神志不清,又开始叫她小名了。
沈栀妤推了几下他的头,纹丝不动。
“你为什么就不愿相信我呢?我真的是为你好的呀。”
裴沉喝得酩酊大醉的时候,惯会撒娇。
“你不是还有我吗?我以为你不会介意我们这种人的。”
哪种人?私生子吗?以前是,但这事落在自己身上,又介意了。
沈栀妤还是沉默,这让她想起了很多往事。
有好的有坏的。
她忽然记起沈欣欣第一次带着玉佛在她面前炫耀,沈家人怎么可能不认识呢?她一下子就识破了她的小心思。
对的,她将那块玉佛扔进了臭水沟,冷眼旁观她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
那时候的裴沉,没说话,眼里有同情。
她那会就开始介意了。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同情又是怎样?
再次见到沈欣欣,是在课外补习班,她爸身边的秘书疏忽,以为沈欣欣是亲戚家的小孩,把她们安排在同一个私教班。
沈欣欣成绩比她好得多,处处被碾压。
她似乎是故意的,下课就找裴沉解题,她听不懂,大小姐脾气一上来,直接跟裴沉脾气了。
他颇为意外,却很高兴。
他在高兴什么?
沈栀妤那一瞬间觉得她一点都不了解裴沉,她觉得他太可怕了。
但也因此,她从一个吊车尾的差生,疯狂地刷题学习,成功考上了名牌大学。
她怎么会比小三生的女儿还差!
最后一次,就是在沈家,她高考完,去外面玩了一个月,回来却看到沈欣欣鸠占鹊巢,穿着她橱窗里的衣服饰,完完全全打扮成了一个赝品的沈栀妤。
她想取代自己。
当这个念头冒出来,她崩溃了。
那是沈栀妤最过激的一次,直接将她捻出家门,开车将人扔在荒郊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