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
身着一袭华贵的雀羽金丝织锦长袍,脸色苍白清冷的少年神情靡靡,眼眉倦怠,五官并不出色,却偏偏有种晔如琳琅,无光自华的不世之感。
“世子,这南梁国主实在是太过分了,怎么能给您下药呢!您本就没精神,这会儿是不是愈难受了?”
素简轻拍着少年单薄的背脊,感觉手下的触感又硌了几分,不由得在心中把那暴君骂个半死。
他们世子本就身子虚弱,在誉王府的时候哪怕是金贵地伺候着,也免不了时常高热吐血,咳嗽晕厥更是家常便饭,哪里禁得起这么折腾!
这南梁国主真的是太过分了!
“无妨,只是这掉脑袋的话就休要再说了,否则,我可保不住你。”
夏宁宇单手支着脑袋,病恹恹地一笑,但是并没有宽慰到素简。
他反而更加担心他们世子了,这么善良,如何与那些虎狼相争呢?
“那肃将军如何了?”
夏宁宇啜了一口暖茶,脸上终于多了血色,红润起来。
“肃将军和南院大王他们只是喝了一帖药,就回驿站了。”
“那南梁国主可曾出面?”
夏宁宇掩唇轻咳,两颊更红了。
“不曾,只有她的贴身近侍来传过话,念着世子体弱,所以特许宿在宫中,方便出入太医院。”
素简嗤之以鼻,那暴君就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罢了,焉能有什么好心?
“收拾一下吧,我们该去谢恩了。”
说着,夏宁宇掀开被子,作势就要下床,被眼明手快的素简给拦住了。
“世子,谢恩什么时候不能谢啊?咱们都在皇宫里头了,您这才刚起,就安心躺着,等明儿个舒坦了些,再去谢恩,素简保证不拦着!”
跪在地上的素简急得眼泪汪汪,夏宁宇也是被闹得没法儿,深叹一口气,“素简,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
“素简不敢忘!素简不像世子有忧国忧民的胸怀,只是求世子爱惜自己的身子!”
“起来吧,我明日再去向南梁国主请安就是了。”
“是,世子!”
素简吸溜着鼻涕站起来,笑嘻嘻地抱着夏宁宇竹竿似的双腿掖进被子里,脸上的泪痕看着格外滑稽。
夏宁宇忍俊不禁,“你啊……”
城门外,车马疾驰,扬起一阵风尘,一男一女策马狂奔而来。
无数骑兵紧随其后,宛如长龙似地正在行军,高高擎起一面玄赤相间的“越”
字旗,浩浩荡荡,连绵不断。
早就旁前恭候的户部官员们都迎上前去。
“户部尚书李周,奉陛下之命,携众大臣在此恭迎三皇子和五公主,一路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