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燕长公主自然是没有意见,她是巴不得赶紧回到绯月阁吧?
散了接风宴,裴子初先将武安侯送回了太医院,然后才回了长乐殿。
他丧着脸给竹猗的手换药,“公子,这伤怎么好得这么慢啊?”
该死的王种螭吻狎,要是被他抓到,非得剥了它的皮炖汤给公子补身体不可!
竹猗还有闲心在那儿拨弄着灯芯,暖黄的烛火将她的脸照得有些模糊,有些迷离。
“有所得,必有所失嘛。”
要说夺舍之后什么最让她印象深刻,那就是这久久不会愈合的伤口了。
以前做妖君那会儿,受伤都是眨眼的事情,再一眨眼就愈合了,更重要的是,她没有过痛的感觉,也不会有。
现在有了人的身体,她这副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小身板儿会有伤口,但还是不会痛,就是看着能碍眼些。
做妖跟做人,多少还是得有些区别吧?
裴子初焦急又小心地剜去竹猗手上的腐肉,撒上药粉,又缓缓地缠上纱布,心疼地直抽气。
竹猗嗤笑一声,“行了,寡人还死不了。”
“呸呸呸!公子说什么胡话!我一定会治好这该死的伤!”
干脆跟自己较上了劲,裴子初转头就钻进自己的小偏殿,琢磨七星戒去了。
竹猗看了看自己被包得跟猪蹄一样的手,低笑着摇了摇头。
“夏耘。”
“臣侍在。”
“你说寡人这手,是不是还得太医包扎得顺眼些?”
“啊?裴公子包扎的……也挺好的呀……”
夏耘莫名其妙地看了看竹猗的脸色,又瞬间恍然。
“陛下说的是,还是太医包扎的得体些,裴公子包扎得太隆重了。”
夜凉如水,树也寂静,风也寂静。
有一高一矮两道身影走过,落叶咯吱,皎洁月光一路同行。
“陛下,为何我们要躲着铁甲卫啊?”
夏耘在竹猗后面跟着,两条小短腿蹬的飞快,叫苦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