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秋日真是说来就来,明明天气还热得很。”
“只是碰上秋老虎了,再说了,哪有一到立秋就突然冷下来的道理。”
“说的在理,可惜每到秋日,朕便容易觉得自己又老了一岁。到了春日,便觉得又好些。”
“秋日肃杀,到了春天,皇表叔又意气风。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四时更替,阴阳轮转,万物皆是如此,皇表叔明明春秋鼎盛,何故说这样的话。”
明容仰着脸,小脸板着看向皇帝,逗得他笑。
“你说话素来比怀玉中听,跟你多聊聊,朕心情也好了,怀玉这姑娘心直口快的,读的书又不如你多,常常没几句就把朕气得够呛。”
“我阿娘还老嫌弃我说话不过脑子呢。”
明容背着手,踢了踢脚底下的石子。
“她下次再嫌弃你,我让你皇婶婶去好好说说她。”
“皇表叔可别食言了。”
“君无戏言。”
待明容出了东宫,徐照朴和徐光舟连忙跑上来,拉着她问皇帝说了些什么,明容示意他们二人先上马,路上慢慢说。
走在官道上,明容把方才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他俩,父子二人同时长舒了口气,随即又眉头紧锁。
“怎么了?”
明容不解道。
“圣人今日忧心忡忡,恐怕与南境非打不可了。”
徐光舟沉声道。
“以铁骑兵的武力,难道打不下区区一个闽王?圣人如何会输给藩王?”
明容不明白,皇帝向来注意控制藩王的势力,有无可分庭抗礼的节度使,真要打起来,不是也似上一次兵变一般。只是这闽王的阴私手段,确实令人防不胜防,弄得人心烦意乱的。
“非也。”
徐照朴摇摇头,眉心拧出一条线。
“铁骑兵善于平原作战,在西北与游牧部落和小国作战如入无人之境,但南方多丛林河网,不好施展,若闽王存心作乱,不知江南道和岭南道的水军,还剩多少能够听命于朝廷。”
“且长安府衙的捉钱人多使人去南方做生意,若是打起来了,还要牵连京畿。”
徐光舟补充道。
“之前圣人重伤时,太子殿下已着人点检长安所有府衙的收支情况,提前节流,并让在南方做生意的人尽快返回,不过散出去的人,又不是官员,不住驿站,哪里那么容易找到的。”
“如今长安接连出事,只怕大梁百姓人心惶惶,信心不足。”
明容思忖一番,抬头道:“我一会儿想去街上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