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着明容的那几刀激怒了奥古孜,只见他以退为进,冲乱了敌人的阵脚,飞快挥动手上的突厥刀,刀柄上的兽纹狰狞地怒吼出草原上的风声,锋刃直向血肉之躯,一下、两下……温热的血溅在明容身上,她紧张得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奥古孜的出招不像是赵叔文那些王孙公子的,利落又漂亮,而是像光舟和徐照朴他们,有行伍之人的凌厉和杀伐之气。他忽然摸出胸前的骨笛,吹出一声尖利的哨声,随着一声鸣啼,不知何处窜出一只鹰隼,在他们上方盘旋。几人来不及躲闪,就遭受了猛禽尖喙和利爪的攻击,伴随着奥古孜盛气凌人的刀法。
开过刃的刀,就不再是配饰了。
伴随着惨叫声,明容看着敌人一个一个倒下,最后只剩两人时,崔继连忙让他们撤退,他没想到奥古孜能有如此身手,肩上扛着个累赘还能将他们杀得这般惨烈。
奥古孜也不恋战,看着他们一步步往后退,待看不到对方后,才扛着明容转身就跑,鹰隼在天上跟着,直到一个宽阔巷子转角处,又被一伙人拦住。
正当他又准备抽刀,带头的人赶忙喊住:“壮士且慢!吾等侯府家将!”
奥古孜一愣,把明容放到地上,明容认出是自己人,这才松了口气,理了理裙角,拍了拍奥古孜的手,示意他放松。
“属下保护县主不周,请县主责罚!”
那几人齐刷刷向明容跪下,明容赶紧扶他们起来:“是我自己考虑欠妥,怎么能怪你们。”
她看了眼他们身后,见没有自己侍女的身影,问道:“我那两个丫头呢?”
领头人道:“还在宣明酒肆。”
明容点了点头:“备一辆马车,先去京郊别业,叫我那俩丫头先回去。”
那人领命,叫两个人回酒肆传话,并寻马车,其余人留在原地保护明容。
“今日真是对亏了你。”
明容转身向奥古孜屈膝行礼,奥古孜连忙拦住。
“都是小事,用不着这么郑重。”
他挠了挠头,见明容没有再问下去,心里有些痒,像有一千只蚂蚁在上面爬一样。
等了半晌,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就不想知道……”
“姑娘,车来了。”
手下的人驾着马车过来,领头的正想扶明容上马车,被奥古孜先一步挡住,朝明容笑了笑,扶他上去,自己才跟上去,鹰隼则自己立在马车顶上,那人一脸怪异地朝奥古孜看了一眼,没再理会。
马车缓慢起步,明容靠在靠垫上,长舒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奥古孜。
“你怎么会在窗外?”
见她终于问了,奥古孜咧嘴一笑:“我这些天见你行踪不定,特意跟了你许久。”
“你有病吧!”
明容一拳锤在他胸口,转念一想此人刚救了她的命,只好咬牙道:“有多久了?”
“没多久,也就两三天!”
奥古孜一惊,举手投降,躲到另一边角落里,“也就你上街我才跟着,你去宫里我从来不跟的!”
“你还知道我去宫里!”
明容气极反笑,要不是知道奥古孜的品性,她真要让徐照朴回去好好查查自家周围,免得再被变态盯上。
奥古孜自知理亏,耷拉着脑袋缩在一边,像只犯了错的小狗。明容被他弄得不好意思,又想他方才为了自己,置自己于危险,只好挪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