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多甲胄齐全的辽东城军卒骑在马上将腰杆挺得笔直。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像是一块冰冷的石雕。
马蹄带起的尘土,就跟刮了小型沙尘暴一样,飘得漫天都是。
看上去,颇有气势。
罗一要不是老早就在军衙守门军卒那将保定军摸了个清楚。
又见识过高庆东的怂样,也会跟小二郎一样,被唬的满眼全是崇拜。
所以这份气势在罗一看来,是与唬人画等号的。
至于高庆东所说的要找白崖城晦气,让高句丽人给个交待,罗一更是一个字都不信。
现在的大环境是朝廷对羁縻州以拉拢为主,辽东城没有权利擅自对高句丽人用兵。
就算有这个权利,保定军战力无下限,高庆东也不会冒这个险。
另外,光从为了找媳妇就不敢得罪高句丽人这一点上,这仗就打不起来。
这只不过是高庆东作出的一种姿态。
尤其是高庆东的高姓,是高句丽人的高。
但是罗一并不沮丧,也并不生气。
就当是看一场真人骑兵秀了。
“你昨日去治所与高守捉使说什么了,怎么派了这么多战兵跟着咱们。”
杨洪山对这种反常情况,心中有些忐忑,望了望身后的骑军,看向罗一眉头紧锁道:“你又打算闹什么幺蛾子。”
“还以为你永远都不打算跟我说话了。”
罗一瞄了一眼身后的军卒,笑眯眯道:“这可不是我要闹,而是高使头下令让他们给我出气的。”
杨洪山没理会罗一的调侃,而是吃惊道:“二百多战兵就要攻打白崖城,这简直就是在胡闹。
你想复仇,这是人之常情,但你这么蛊惑高守捉使实在太过了。
白崖城再小,那也是座城,这样是在让那些军卒去送死。”
罗一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这先入为主的毛病真得改改。
我昨日去应卯,可是一个字都没说要报仇。
是高使头看不下去,主动这么安排的。
若是不信,你可以问问带兵的葛副使。”
杨洪山冷哼一声,“你最擅长旁门左道,不知不觉间便让人入了你的瓮。
若是能问出个缘由,那就不是你谋划的了。
靺鞨人立国后,一直与咱们大唐争夺羁縻州的高句丽人。
你该清楚擅自开启战端,会是个什么结果。
你若是一个人也就罢了,但现在与洪秀已经有了婚约。
我不能眼见着你这么胡闹。
现在就停下,让他们回辽东城去。”
罗一将马鞭的木柄顶在了额头的一侧,轻轻点了几下,十分头疼道:“这事真不是我定的。”
杨洪山冷哼一声道:“不是你,难道是我?”
罗一朝着大车上的洪秀努努嘴道:“先不说你我以后要在一个马勺里搅饭吃,单论我是你妹夫这一点,你是不是语气也该好些。”
杨洪山翻了翻眼皮道:“若不是你与洪秀有了婚约,我都懒得理你。”
罗一不屑地撇撇嘴:“挺大个人了,尽说些孩子话,算卦的让你跟着我,是让你当哑巴的?
况且就你这个好说教的性子,对我总是不理睬,你自己信吗?”
不理会杨洪山目光中的不善,罗一用马鞭的木柄轻轻敲了敲头道:“以后说话前劳烦先仔细思量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