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战火洗礼的长安城虽然比起往昔要残破了些,城内很多坊也大变了模样。
但随着河北军的易帜,城内很快便恢复到了往昔的热闹。
街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更是不分身份贵贱与男女老幼脸上全挂着喜色。
随着二月二十这个新皇登基日子的到来,家家更是黎明时分就自的张灯结彩起来。
使得城内的气氛变得愈喜庆与热闹,好似又要过一遍上元节一般。
而随着守在坊街路口的武侯撤到街路两旁,脸上带着脸色的各坊之人立刻变得无比狂热,蜂拥涌向皇城朱雀大街的方向。
生怕无法目睹难得一见的新帝登基大典,更怕离得远了太极宫里听不到他们的欢呼声。
相较于百姓们的激动,太极宫里已经按班站好的一众文武官员同样是难掩激动的神色。
这一场大乱与改朝,空出了大量的官职。
而这些文武官员中,又有一半来自河北。
对这部分官员来说,打到最后不但少有人被清算,更是还能真正跻身朝堂,说是泼天的幸事都不为过。
另一半的官员是来自辽东与凤翔。
其中辽东的官员跟着罗一南征北战,终是成了从龙之臣,自然是无比激动。
凤翔归降过来的一众官员与河北那些人的心思差不多。
本以为今后就是个田舍郎只能寄情山水。
没想到辽东这边真的会唯才是用,官职上虽然有所变动但品阶上与原来相差无几。
即便是看到在远处准备宣读禅位的李亨,可因之前李亨的丑态与昏庸,心中的激动还是大过愧疚与难过。
唯独与罗一单独站在班列之外的李泌脸上没多少喜色。
并且因为吉时还要再等些工夫才到,低头看了看手中托盘中盛放的黄袍与登基的诏书,忍不住压低声音道:“太草率了,你该早些与我通气。
另外,如果你敢登基后立刻就禅位给二郎,我就真一头碰死在当场。”
罗一差点没被李泌给逗笑出来,“你是算命的最讲究个吉利。
你居然好意思在这个时候说什么要一头碰死在这。”
顿了顿,罗一扫了一眼班位上的众臣,嘿嘿一乐,低声道:“别在那瞎担忧。
你比我读书读的多,该知道大汉能够立国全靠着沛县那些人。
咱们辽东比沛县大多了,如果再算上河北那帮家伙,不用担心凤翔过来的能起什么幺蛾子。
况且空出那么多职位来总得有人填上去,让大唐早点安稳下来才是正理。”
李泌撇撇嘴,“各地的吏员被纳入官制之后,就有了上升通路,再不用看征辟的官员脸色。
不但解决了吏员苛待百姓的弊端,更是将其全都被你拉拢过来,使各地外官再想有什么心思都难。
我根本就不担心朝臣是从哪边过来的,而是你刚登基就准备走,实在是不稳妥。”
“这段时间二郎跟你不是把政务都打理得十分妥帖,长安有我没有都无所谓。”
看到礼官面向了给鼓手,吉时估摸着要到了,罗一加快语道:“我回辽东可不是光为了享乐。
是等着泥离人带了种子回来,尽快在两年内种得成规模,不然我远走异域总是心里没底。
而且辽东与辽北还是极为缺人,如果我留在长安,没人愿意往那边去。
我回到东亭多少能吸引些人过去。
再者,正好可以对靺鞨与新罗那边进行收尾。”
顿了顿,罗一脸色一正,沉声道:“最主要的是,我窝在辽东就是一种最大的震慑。
中原这边怎么折腾,那些有其他的心思的都不敢妄动。”
李泌先是一愣,低头沉思了一下,缓缓点点头道:“这个算你有理,但是我方才后边说的依旧作数。”
罗一琢磨了一下,微微颔道:“今天就禅位给二郎确实有些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