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为了这个?”
罗一忍不住笑道:“我能理解为这是文人相轻吗?”
李泌沉吟了一会,缓声道:“如果你这么理解心中会好受些,这么理解也可以。”
罗一眉头拧成了一团,李泌这话可不是什么好话。
既然不像是好话,当然就要拒绝。
“你说的晚了,已经打算拜杨洪山为师了。二郎怕是与你无缘。”
李泌掏出那对儿蚌壳掷珓,在手中左右倒了良久,缓缓扭头看向罗一,“你知晓我的意思吗?”
“我是你肚子里的虫?什么都会知道?”
李泌的话以及营造出的这种沉重气氛,让罗一很不爽,没好气道:“没头没脑的要收二郎当弟子。
末了还弄的像是谁病入膏肓,好似马上就撒手人寰,再也见不到的样子。
谁会知道你是什么个意思。”
李泌双眼直视罗一,脸色凝重道:“我的意思很简单,二郎必须做我的弟子。”
“我也说过了,二郎打算拜杨洪山为师。这与才学无关,只是不想他走的太远。”
再有几年安胖子就要反,河北叛军的锋芒,可不是那么好抵挡的。
李隆基都逃跑的狼狈不堪,到时候谁会顾得上罗二二。
罗一根本不可能答应罗二二跟着李泌走。
“方才说你妖孽,你当是说笑?”
李泌脸色纠结了一下,缓声道:“你智多而近乎妖。
一日三次的鬼神手段,更是说你智周万物都不为过。
但偏偏你却又师承无测。
这世间哪有无根之木,我怀疑你是生而知之之人。
世间的道与理,早已植于你灵台之中。
就是这道,是正是邪,这理,是明是暗,只有你自己知道。
智与谋,不是德。大忠大恶,皆在你一念之间。”
目光看向罗一,李泌叹息道:“庙堂之上,圣人久不闻事。
朝中之事皆由李、杨这等甫媚事左右。
两人迎合上意,以固其宠。杜绝言路,掩蔽聪明,以成其奸。妒贤疾能,排抑胜己,以保其位。屡起大狱,诛逐贵臣,以张其势的奸佞之人所把持。
而以你之智,以你之谋,以你鬼神莫测之手段。身居庙堂只待假以时日。
一旦你不屑于这世间的道与理,是与非。
比这二人为祸更甚。
天下必将涂炭。”
顿了顿,李泌咬牙道:“唯能让你寄情世间的,只有二郎。”
罗一脑瓜子嗡嗡的,李泌这货说的太玄乎了,这是没把自己当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