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泌没否认罗一的话,只是淡淡道:“若是愿意跟着我回长安,那你便不用琢磨缘由。”
罗一忍着一巴掌拍过去的冲动,咬牙切齿道:“你心里能不能阳光一些,彼此间能不能多一些信任。”
李泌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是你行事手段太过剑走偏锋,着实让人放心不下。
就拿这次制冰售冰来说,谁都没料到居然会有那么多军卒想调去东亭戍。
而边地不比寻常,求的就是一个稳字。
所以与对你信任不信任无关,是你做事的结果,根本无法预料。
不把这件事捋顺清楚,我怕日后你到了东亭戍要惹要出大祸事。”
罗一叹息一声,无奈道:“这世上就没什么新鲜事。我行事的手段,前人肯定有做过的。
就因为年岁小了些,便对我这么不放心,太不讲道理了。
还有,我又不是贼人,不可能知晓人家到底图谋的什么。
你非让我说,我只能试着猜一猜,但是对是错可不敢保证。”
李泌不在意地摆摆手,“只管说出你心中所想便好。”
罗一边思索边分析道:“假设如你与老班担忧的那样,从王马驿到东亭戍之间的边军全都烂了。
贼人过来截杀我,就一定不是单纯地因为挤了人家升任旅帅那么简单。
能动这么大干戈,一定是涉及到了极大的利益关系。”
说到这,罗一眨巴眨巴眼睛,用力拍了一下大腿,郁闷的要吐血。
“这次被截杀,是吃了王玄志的瓜落!
贼人认定我是他的人,担心无法收买,才痛下杀手的。”
李泌撇撇嘴,“别装了,以你的心智,这些早就想到了,说些有用的。”
罗一痛苦的揉了揉眉心。
算命的这个货,是铁了心的认定自己属于那种智商高的非正常人了。
自己到底造了什么孽,才会被误解成这样。
“边军获利,除了军功,无外乎就是向境外偷运朝廷管制或是禁售的货品。
盐,羁縻州与靺鞨人都有领土靠海,不缺这个。
铁料同样如此。
军器、甲胄倒是个好进项,但是我不信边军有这个胆子。
也不认为他们会傻到去拿要他们命的物件去换钱。
况且,每年上边都会下来人去检查军器的缺失与损毁,他们也没法作假。
若说是绸缎,完全没必要这样。
他们用军禄所的布帛以及家人所织的布料去多换些财帛,不说将军们乐见其成,至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瓷器,更是没可能。我家铺子就是卖那玩意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