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济脸上怒气燃烧,隔着镜面都传过来一股狠味。
采苓劝道:“公子,如今责备已无用。朝臣们大约都已经到了朝堂了,平日都是谢承去做殿头官,今日……”
陈济当然知道,若谢承不去朝堂上宣布司昱因病免去上朝的事,满朝文武都要起疑。
皇帝无故不去上朝,这消息大约比所有新闻都传播得快!
陈济闭目思索片刻,道:“还是去找周婕妤吧,把谢承跑了的事告诉她。”
小宛很诧异,连采苓都感到不解:“周婕妤最多能应付后宫的事,岂能奈何得了前朝?”
陈济淡淡一笑:“她的办法多着呢!”
小宛将镜子藏在身上,和采苓两个人又回到司昱所在的房中,商议着这次谁去找周婕妤、谁留下看屋子,却听到外面宫人传报:“周婕妤到!”
小宛、采苓相视一看,采苓只得去开了门。
周婕妤已经走到了门前,见到了门内的小宛和采苓:“我来看看官家。”
“周姐姐请!”
小宛又微微屈膝一拜,邀着周婕妤进来。
周婕妤将所有侍女都撇在了门外,独自一人走进小宛房中。
采苓忙又闭了门。
周婕妤一眼看到桃叶昏倒在离床不远的地上,感到一阵诧异,回头看了小宛一眼。
小宛没有吱声。
周婕妤又走到床边,撩开纱帐,看到了面色如土的司昱。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眼角不禁流下泪来。
小宛和采苓都跟到了附近,默默伫立。
周婕妤又一次回头看小宛,目光变得有些锋利:“官家到底是怎么死的?”
小宛低着头,她不敢说实话,但在这个情景下,她再也无法继续「魇崩」的说辞了。
“官家到底是怎么死的?”
周婕妤走到了小宛面前,神色更加凝重。
小宛又开始浑身抖,却还是不敢作答。
周婕妤一怒之下,甩给了小宛一个耳光!
小宛跌在了地上,还是没敢吭声。
“周婕妤息怒!”
采苓跪在了周婕妤膝下,替小宛答了话:“张淑媛是为了袒护桃叶姑娘,才不得不有欺瞒之举!”
周婕妤眉头紧蹙,十分疑惑:“什么意思?”
小宛也蒙圈地看着采苓。
采苓俯身答道:“昨日……昨日官家其实不是来看张淑媛的,而是来看桃叶姑娘的……”
这个说法,周婕妤不会不信,她迫不及待得问:“然后呢?”
采苓道:“张淑媛为了讨官家欢心,昨晚便命桃叶伺候官家洗脚,不想……不想官家一时按捺不住,想要宠幸桃叶……张淑媛和奴婢等在外面听到,不敢进来,没想到后来,桃叶竟因抗拒官家、惊恐之间把官家给捂死了……”
周婕妤半信半疑:“怎么会?官家从来不是强人所难的人!况且桃叶一个女子,又如何有能耐捂死官家?”
“床榻上的事……奴婢也不敢妄议,张淑媛和奴婢都是今日晨起才知道的……”
采苓目光扫过昏厥的桃叶,又继续说:“桃叶姑娘或许是无心之失,她险些畏罪自戕,张淑媛与桃叶情同姐妹,不得已才让奴婢打昏了她,诈称魇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