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持见薛宝儿很喜欢的样子,便没坚持,将枣红小马留了下来。
即便玲珑马身材矮小,可对从来没骑过马的薛宝儿来说,连上马都成问题。
试了两次没成功,薛宝儿刚刚降温的脸颊又因为气恼微微泛红。卫持知道她自己上不去,却并没有要帮忙的意思,而是抱臂瞧着,恶劣地等她跑过来求自己。
那时候他就可以谈条件了,比如亲她一下。
他到现在还记得嘴唇触到小姑娘脸颊时,那种滑滑腻腻的感觉。
都说女孩子是水做的,他起初还不信,亲过之后却是信了。
所以那天才没忍住,明知道很失礼,还是迎着薛蟠杀人的目光,又亲了她一下。
谁知等啊等啊,小姑娘狠似的跟马较上劲儿了,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he11ip;&he11ip;
直到薛宝儿踩着马镫即将成功跨上马背的前一刻,卫持终于绷不住了,几步走过去,想将她扯下来抱一会儿。
薛宝儿欲哭无泪,就要成功了,又什么疯啊!
正当薛宝儿咬牙切齿的时候,远处大树上同样有人在磨牙。
薛宝儿绷着劲儿,感觉自己又要醉了,可冬日寒冷的空气让她很快清醒过来。
这里是皇家围场,之前又出了卫持抢人事件,到处都是看戏不怕台高的观众。
好容易有机会跟卫持独处,两件要紧的事还没办,她得抓紧时间,免得夜长梦多。
薛宝儿咬咬牙,鱼儿般挺直了腰身,借着卫持的力道,将自己托起来,翻身坐上了马背。
枣红小马打了几个响鼻,轻快地朝前迈步,卫持望着马背上狡黠的小姑娘无奈一笑,随手牵起缰绳。
之后卫持规规矩矩教薛宝儿骑马,再没越过雷池半步。
心里装着两件生死攸关的大事,薛宝儿哪有心情学骑马,一边敷衍着一边见缝插针地问卫持:&1dquo;之前那事查得怎么样了?”
卫持怔了怔,才反应过来薛宝儿问的是哪件事,顿时有些无语。
都过去了多久了,她居然还记得。
&1dquo;什么事?”卫持揣着明白装糊涂,&1dquo;今日难得出来玩,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一心二用,仔细摔着。”
还不忘吓唬她:&1dquo;去年围猎,五城兵马司徐大人家的千金不慎坠马,摔断了腿。”
薛宝儿闻言下意识抓紧了手中的缰绳,举目朝四周望了望,见周围服侍的都远远站在一边,才压低声音提醒:&1dquo;就是调查皇后那件事,你到底查出什么来没有啊?”
卫持身边人手有限,再加上对方做事缜密,调查几次都走进了死胡同。可自从安国公接手此事,还真查出点眉目来了。
安国公的调查思路与卫持所想不谋而合,先是顺藤摸瓜把宗人府、礼部和文官集团里闹腾得最厉害的那几个人的出身背景调查了一遍,现并无关联,继而扩大调查范围,才隐约有了那么一点指向性。
这次立褚事件里闹腾最欢的那几个人,都与淑妃娘家有些关联,有人是淑妃祖父的门生,有人是淑妃父亲的同科,有人则与淑妃娘家有些拐弯抹角的姻亲关系。
都不是很明显,平常也少有来往,很容易被忽视。
&1dquo;淑妃?!”
听卫持说完调查结果,薛宝儿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1dquo;淑妃没有儿子,只有静娴公主一个女儿。听说静娴公主自小养在皇后身边,平时与淑妃并不亲近,她处心积虑害你做什么?难道她还想让静娴公主效仿武则天称帝不成?”
那也要有那个实力才行啊!
&1dquo;淑妃的娘家很厉害吗?”薛宝儿不确定地问。
卫持嗤笑:&1dquo;从前挺厉害,淑妃的祖父曾拜相入,于老致仕以后,淑妃的父亲只在户部挂了一个名,到了淑妃兄长这辈索性做了皇商。”
&1dquo;所以淑妃处心积虑害你,是为了什么?”薛宝儿挑眉看向卫持。
卫持被她小大人似的表情逗乐了,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过来问她:&1dquo;淑妃好歹生出了一个公主,皇后膝下空虚,又凭什么害我?”
同样没有动机。
薛宝儿手上没有证据,单凭杨尚仪的一句提醒不足以让卫持相信。
她忽然想到了卫持的真实身份。
虽然同样没有证据,可她相信小美人鱼身上的诅咒,卫持肯定是皇帝的儿子。
至于皇后捧杀卫持的动机,会不会与卫持的生母有关?
那么的问题来了。
既然卫持是皇帝唯一的儿子,皇帝对他宠爱有加,如今皇帝身染重病,朝廷因为立褚之事闹得沸反盈天,皇帝为什么迟迟不肯让卫持认祖归宗呢?
有一个可能是卫持的生母身份卑贱到令皇室蒙羞,不足为外人道。
若皇帝有好几个儿子,不认卫持,还有别人继承大统倒也罢了。可问题是,皇帝眼下只有卫持一个儿子,不认卫持,就要过继子嗣。
让别人的儿子继承大统,和承认卫持的身份,只要皇帝没疯,肯定会选择后者。
难道是卫持生母身份特殊,令皇帝忌惮?
薛宝儿又看了卫持一眼,越看越像异族,于是试探着问他:&1dquo;世子爷的眼睛生下来就是这样的吗?”
又叫他世子爷,这代表小丫头片子不高兴了。
小事他都可以迁就,可事涉皇后,不是闹着玩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