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姑娘白得像个瓷娃娃,水杏眼,瞳仁乌黑,可能刚沐浴过及腰长并未全干,有几缕青丝调皮地贴在瓷白的侧颊上,显得又软又乖。
她好像根本没看见他们,满心满眼都是她哥哥一人,正赖在哥哥怀里叽叽喳喳说着什么,时不时动一下胳膊腿儿,表情灵动雀跃。
还&he11ip;&he11ip;挺有意思的。
可惜德宁长公主殿下给他生了三个哥哥,三个弟弟,却忘了生个妹妹平衡一下阴阳,搞得公主府阳盛阴衰好似和尚庙。
感觉有人在看她,薛宝儿从哥哥怀里探出半个小脑袋朝下看去,正撞上某人似笑非笑的目光。
周围水汽越浓稠,薛宝儿心情很好地朝他笑了一下,然后才看清楼下剑拔弩张的情形。
第3章吃鱼怪
没想到楼下冒出来这么多人,薛宝儿动了动腿,薛蟠会意将她放在上一级台阶上。
薛宝儿站直身体,小幅度整理了一下衣裙,把未梳的长拢到脑后,萌娃秒变大家闺秀。
&1dquo;哥哥,这是怎么了?”她仰起头问薛蟠。
薛蟠见玄衣侍卫退下楼梯才闷闷回道:&1dquo;他们大半夜想借宿。”
薛宝儿居高临下扫视一圈,目光在那个手摇折扇的少年身上略作停留才转向薛蟠,甜甜一笑:&1dquo;这个好办呀,我记得院中厢房还有空着的。”
&1dquo;看吧,客栈有空房,这厮偏不让住!”那个叫老七的白净少年忍不住指着薛蟠的鼻子骂。
薛蟠哪里受过这等闲气,撸起袖子就要动手,却被一只小手拉住了。
薛宝儿看看那白净少年,又睃了一眼手摇折扇的少年,见他也在看自己,才笑道:&1dquo;公子说的对也不对,院中确有厢房,客栈却是没有的。”
她说着扯了扯薛蟠的袍角,薛蟠立刻反应过来,气哼哼接话:&1dquo;在我们金陵客栈只这一栋,院中平房不过是柴房、牲口棚什么的,住不得人!”
他朝那白净少年翻了个白眼:&1dquo;你们要是想住牲口棚,请便。”
&1dquo;你骂谁呢!”
白净少年气得又要抽鞭子,被一把折扇轻轻挡住,薛宝儿心里长出了一口气。
本来想借南北文化差异化干戈为玉帛,谁知薛蟠一张嘴就是牲口棚,幸亏对方站c位那个是个好相与的,不然怕是要打起来了。
民不与官斗,真打起来肯定是他们没理,他们吃亏。
&1dquo;哥哥,这里是都中,自然与我们金陵不同。”
薛宝儿拉了拉薛蟠的袖子,然后朝折扇少年歪歪扭扭行了一个福礼算是谢过他帮忙,才转头给那白净少年道歉:&1dquo;公子莫怪,我们从金陵来,不晓得都中风土人情。”
&1dquo;今日晚了,劳烦各位久等,我这就让人把院中厢房收拾出来。”说着遥遥看了一眼被玄衣侍卫拿住的管事。
侍卫们并没放手,齐齐朝手持折扇的少年望去,见少年点头才放开管事,管事如蒙大赦忙忙地带人出门打扫厢房去了。
白净少年面对娇花似的小姑娘也不好为难,见对方做出让步便想带人撤走,从海边长途跋涉回京他累极了,只想倒头就睡。
可他四哥好像一点也不困,还有心情跟人家小姑娘拌嘴:&1dquo;我记得我说过,从不与外人合住,麻烦各位把客栈腾出来。院中是厢房也好,柴房牲口棚也罢,辛苦各位搬过去凑合一宿,房钱我来出。”
他语缓慢,听起来很温和,却并不是商量的语气。
薛蟠气笑了,从来都是他欺负别人,被人打上门来欺负还是头一遭。
神都果然藏卧虎。
他刚要开口嘲讽几句,却被薛宝儿抢了先:&1dquo;金陵虽不比都中富贵,几个房钱我们还付得起,就不劳公子费心接济了。”
拒绝得十分委婉。
表面一副闺秀做派,原来是个牙尖嘴利的,别人妹妹怎么这么有意思。
&1dquo;我住不惯厢房怎么办?”卫持碰了软钉子也不生气,慢条斯理地含笑问道。
这就是故意为难了,亏她方才还把他当个好人。
薛宝儿心头突地燃起一团火,她拉了拉薛蟠的袖子,仰头笑眯眯对薛蟠道:&1dquo;哥哥,既然这位公子身有隐疾,不如我们睡厢房吧,正好省下一住宿的开销。”
楼下侍卫和几个华服少年:&1dquo;&he11ip;&he11ip;”
她说谁有隐疾?
她敢&he11ip;&he11ip;
薛蟠听到隐疾二字噗嗤笑出了声,男子被人说有隐疾通常是指那方面的毛病,没想到温婉可人的宝儿也会嘲讽人,还这般犀利。
解气!
骂人不吐脏字就很解气!
谁知那少年摇着折扇不怒反笑,一双略狭长的凤眼直勾勾盯着她:&1dquo;敢问姑娘芳龄几何?”
不管在古代还是现代,问姑娘年龄都是一件非常没有礼貌的事情,能问得如此轻车熟路,可见是个真纨绔了。
&1dquo;舍妹九岁,怎么了?”薛蟠替薛宝儿回答。
薛宝儿:&1dquo;&he11ip;&he11ip;”这大约就是真纨绔之间的对话吧。
&1dquo;哦?已经九岁了吗?”
卫持笑着扬了扬折扇,玄衣侍卫忽然动起来蜂拥而上去拿薛蟠,混乱中薛宝儿不知被谁推了一下没站稳跌下楼梯,在惊呼声中撞入一人怀里,那人带着她两个起落飘到大堂中央远离战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