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赵母的肚子不再有起色,那表妹却顺利生下伯府长子。
几年后,老宁远侯过世。没多久,赵母病倒,很快离开人世。
那一年,赵兰五岁。听伯府的下人说,赵母是得了郁结症,自己把自己熬死的。
小小的赵兰十分悲伤无助。她印象中的母亲,如水一样温柔,又如海一般宽厚,待人一向和颜悦色,似乎从未有生气动怒的时候。
在人前,母亲从来都是挂着笑的。可赵兰记得,许多深夜,她会在极力压抑却又无处可逃的啜泣声中醒过来。
那是母亲在哭泣,一开始她还试图安慰母亲,可母亲却哭得更伤心。那伤心里还会平添一些羞愧。
现自己的关注反而会令母亲难堪后,赵兰只能装作不知。哪怕被哭声吵醒,她也闭着眼睛,假装依然在酣睡。
大约是受母亲影响,她的性子也软软的,不愿给人惹麻烦。
只是赵兰想不通,对谁都宽和的母亲,为何独独不放过她自己生生熬死自己,该有多痛啊
赵兰有满腹疑惑,整个伯府却没有一人能为她解惑。
父亲将姨娘抬为填房,整个伯府都听令于继母。父亲甚少管后院的事,下人们看碟下菜,渐渐对赵兰多有怠慢。
生活都不易,又如何敢奢求有人能为她开解心结呢
有时候赵兰很羡慕那个小她两岁的妹妹赵芳,那么小的一个团子,脸总是扬得高高的,看人从不用正眼,想哭便哭,想骂便骂,常把下人们,甚至继母折腾得鸡飞狗跳。
尽管如此,所有人都对她笑脸相迎,满是宠溺。
不像自己,明明已经足够乖巧懂事,尽量不给人添一丝麻烦,却依然得不到友善的回应。
赵兰越来越觉得自己很多余,如开在墙根的蒲公英,哪怕被风吹走,也不会有人注意到。
当了几年隐形人后,一向多看她一眼都嫌麻烦的继母却突然开始磋磨她,望着她时,眼中总闪着叫人看不懂的复杂神色。
冷冷的,如刀子。
午后,赵兰小憩后有些口渴,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
她一边慢慢饮水,一边听到院子里的两个丫鬟磕着瓜子在闲聊。
“大小姐出落得愈美丽了。”
“嘘这话可不能说,没看太太不喜欢么。”
“这不是没别人在么,我也就跟你说说罢了。要我说,再不喜欢又能如何虽说二小姐相貌也不差,可比起大小姐还是差太远了。这种事情,强求不来的。”
“你可别说,太太还真动了强求的心思。”
“强求是说大小姐的那门亲事”
“可不么我可听说了,当初宁远侯府只约定要娶伯府嫡女。如今二小姐不也是伯府嫡女”
“那大小姐岂不很惨。”
“惨了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没妈的孩子,无根的浮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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