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
主仆二人抬头望去。
只见门口处,余莺儿穿着一身素净的旗袍,正抱着臂看过来。
她神色中去了以往的浅薄轻浮之态,显出她清秀的轮廓来,此时竟变得有些顺眼起来。
那一双眼波流转的美目尤为出彩,那是常唱昆曲之人日积月累练出来的顾盼生辉。
沈眉庄暗道,这余莺儿不愧当过一段时日宠妃的人,以前竟没现她有这等好处,还得是皇上慧眼识珠才是。
沈眉庄撇开视线,淡淡道:
“玉贵妃对我恩重如山,我自会结草衔环报答她的恩情。
只是,你却不必叫的这么亲近,
你我虽都受了贵妃娘娘的恩惠,却也不必抱成一团,管好自己也就罢了。”
余莺儿见沈眉庄还是那副傲气的样子,不由气结,
“你以为你还是原来的千金大小姐吗?也不看看你一身的疤痕,
还有机会获得皇上宠幸吗?以后还能对贵妃娘娘有什么用处?
你有什么可傲气的,竟还瞧不起我余莺儿,”
沈眉庄闻言不由得手指微动,下意识的抚摸臂上的疤痕处,
那些伤疤虽早就好了,却永远留在了她的心底,她永远也回不去了……
她目光射出一道寒芒,声音如同淬了冰一般:
“那是我的事,就不劳答应费心了。”
余莺儿不屑的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采月和采星都依偎她身边,安慰道:
“没关系的小主,您如今贵为贵人,便是没有恩宠,以后靠着贵妃娘娘也能安稳的过下去的。”
沈眉庄默默点点头。
如今虽已历经折磨,说到底,她不过还是一个十八岁的妙龄少女,哪能接受自己以后就要没有指望的了此一生了呢?
因温实初研制出了时疫方子,沈眉庄醒来后好的很快,很快就可以下地走动了,
余莺儿当宫女时做惯了苦活,身子要更为健壮一些,已经在她之前就已经痊愈。
两人身子康复之后,李、杜两位太医就去了储秀宫向夏舒禀报。
夏舒便令念如去一趟冷宫将她二人接出来,各自安置。
沈眉庄还住咸福宫的存菊堂,余莺儿则住在储秀宫附近的静怡轩中。
两人收拾妥当,当天下午便来了储秀宫向夏舒拜谢。
夏素坐在西暖阁的秀榻上,手中拿着一本农学的典籍细细翻看,
间或饮上一口清甜的玫瑰露。真是惬意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