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想法在金明茂的内心疯狂滋长。
他和孔丰江走在队伍末尾,如同两个不值一提的杂役,是可笑又可悲的滑稽配角。
而他的男朋友,在和另一个男人有说有笑地走在队伍最前面,仿佛他们才是一对。
如果不是败于这两个人的种种算计,他金明茂绝不可能是今日的惨状。
一个贱人,一个疯子,从一开始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都该死,也都得死。
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
金明茂一路都面无表情,任由屈辱感和痛苦在脑海里疯狂发酵。
直到孔丰江暗中给他袖子里塞了一把折叠尖刀。
金明茂愣了下,看向自己从前的上司。
“兄弟,这是我带了二十多年防身用的。”
孔丰江也在看队伍的最前列:“今天交给你了。我知道你难受。”
“这把刀厉害得很,除了铁链什么都能割开,是军工级别的锻造。”
金明茂说:“他们既然要专心给丧尸做手术,我总能找到空隙。”
“或者……直接给丧尸一点自由。”
孔丰江笑起来:“咱两一躲,把门关好,人家丧尸爱干嘛干嘛,是吧。”
金明茂把折叠刀收好,又看向他:“那你还有防身的东西么?我怕你被波及。”
“放一万个心。”
孔丰江指指手腕和脚踝:“一身的宝贝家伙,就是防着意外呢。”
每个实验室都需要多重扫描,并且设立了至少三重闸门确保不会出意外事故,大部分武装人员都被派回去巡岗执勤,即使按下应急按钮,赶过来也需要一定时间。
贺霜秋和蒋颐先后换好手术服,示意金孔两人消毒后一并穿好防护服,分别拿相机和录影机过来辅助旁观。
其实,大部分实验用丧尸都已经做了防毒处理,但指挥官谨慎地保留了这个消息,没有让旁人知道。
实验室的气温比旁的地方要低五六度,过分的寂静冰冷让人有种生理性的不安。
金明茂把折叠刀藏在袖子里,拿着相机站在不近不远地位置,默默祈祷贺霜秋在手术过程中发疯。
变什么都可以,哪怕是猫,猴子,娘娘,只要贺霜秋发疯闹起来,他就更有机会下手,一口气把这两个祸害都利落割喉,再泄愤狠狠捅个几刀。
“好期待,要开始了!”
贺霜秋双手抓住遮盖布边沿:“我要拆包装了!”
姜熠戴好了手术口罩,简单点头。
只见蓝绿色大罩布唰得一揭开,贺霜秋一脸惊喜,金孔两人同时后退三步。
丧尸,是近在咫尺的丧尸!!
过于近距离的目睹让金明茂根本遏制不住反胃感,就近扑到旁边的台子上呕吐。
那玩意一眼就能看出来不是人类,有种似人却绝对不是人的恐怖感。
它穿着人类的服装,但是皮肉破溃,许多地方像破家具一般皮肉外翻,消毒水和腐臭味都让人
无法忍受。
再加上精神病人一般的束缚带,以及治疗用的口腔固定器,美式恐怖电影里的瘆人感越发强烈。
金明茂已经只想跑路了,还在强撑着努力召唤自己方才的杀人之心。
他根本不能抵抗生理性的恶心走过去,更不可能怼那么近对着哪个器官拍照!
孔丰江捂着嘴努力不要吐出来,同样适应性极差。
手术台旁边,贺霜秋快速检查完绑丧尸的双重束缚带,有种提起实习的快乐。
“嗨呀,先从根管治疗开始好啦,我们出于丧尸道主义给它打麻药吗?”
“不用。患处牙神经已经全部坏死,没有麻药的必要。”
姜熠站在护士的辅助位,给柯丁递去消毒用具:“大龋齿找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