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可知晓,当年身怀无相剑骨的欧阳旭证得一品宗师境界,零阳江面倒卷十八柱滔天龙卷,水中鱼虾冲天三百丈,震惊天下。”
“后来,剑修欧阳旭终为江湖各大门派所忌惮,几大武学圣地也在背后推波助澜,渐成围杀之势。”
“天门峡一战,剑修欧阳旭一剑递出,剑气如银河倒挂纵横两百丈,斩杀同境一品宗师三人、归元境大宗师一人,将整个天门峡斩成两段。”
李羡渔心中震惊,无以复加。
孙仲乾的死鱼眼泛出清冷幽光:“无相剑骨天赋之高为天地所不容,所以剑道一途尤其凶险莫测,但真正让人心寒的,是你终将为整座江湖、整个天下所不容。”
“毕竟,人心险恶凉薄胜过天地不仁。”
李羡渔闻言默默点头,丹凤眼眯起,眉心剑痕若隐若现。
孙仲乾盯向李羡渔,嘴角似有玩味:“小子,现在还要练剑么?”
李羡渔屈指弹了弹衣袍,抬头迎向孙仲乾的目光,眉心剑痕熠熠生辉:“为何不练!”
孙仲乾反问:“你为何练剑?”
“莫不是想学那剑修欧阳旭,一剑成名天下知?”
李羡渔微微摇头:“若说名声,我那天下剑道前三甲的老爹珠玉在前,我未必能青出于蓝。”
“但我知晓,天下间许多事,是他剑道魁李山河也做不到的。”
“譬如解救我那封剑十五年的娘亲走下青城山三清道观。”
“譬如接我那留在京都国子监为质子的大哥回到云雾山。”
“譬如中秋时节一家人同饮一壶桂花酿,吃两只澜沧江的肥蟹。”
“我所求不多,只求一个顺遂团圆,再平常不过。可这茫茫天下偏偏容不下这份平常事!”
李羡渔凤眼眯起,眉心剑痕殷红如血:“我李羡渔便要用这手中剑斩出一个平常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