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力似乎是终于卸下了一直憋在心口的一口气。
“今日是怎么回事,我瞧见你们回来的时候都怏怏的不太高兴的样子。”
说到这儿,钟竹又是后怕又是难过,难得地沉闷了一下,才蔫巴巴地给钟力讲了今天生的事情。
“我给你烧好了热水,在我家略擦洗一番吧,换身衣裳,把身上的伤处也处理一下。”
白寒从灶房走出来,带出来氤氲的热气,阿九也拾掇出来一身干净的衣裳,一瓶药酒和一瓶药粉。
钟力忙站起来,正要推辞,白寒哪里不知道她的意思,又道,“我知道你皮糙肉厚倒是不妨事,一点小伤罢了,但是你弟弟还在这里瞧着,你不收拾利索了,他哪里放得下心。”
“这,这哪里好意思。。。”
“都是自家人,也不必拘礼了,今日让你弟弟受了惊吓,也该我们赔不是,你且去收拾一番,晚上在我家吃饭便是。”
“这。。。”
“若是推辞,便是不拿我当朋友了。”
看着钟竹担心不已的眼神,钟力终于应承下来,拿上白寒递过来的干净的衣裳,自己去灶房端了热水。
“谢谢阿九哥哥!”
钟竹忙不迭地道谢。
今日因着家中的两位郎君都受了惊吓,许久未下厨房的白寒今日又进了厨房去做吃食。
钟竹和钟力这一对儿姐弟许久未见,白寒拒绝了她们来厨房帮忙,让她们好去说说话。阿九大概是因为情绪波动过大,有些恹恹的,白寒让他去屋里睡会,养养精神。
翻了翻家里的余粮,今日家里人多,得多做些吃食。瞧见水盆里还留着昨晚上泡着的黄豆,白寒拿出来两个猪蹄儿,打算做个黄豆炖猪蹄儿。
新鲜的猪蹄洗净,切成小块,加入姜片、葱段、盐巴和适量清水,小火慢慢炖着,待到猪蹄已经炖烂,香味也已经深入到汤汁里时,将浸泡好的黄豆加入锅中,用小火慢慢炖煮至黄豆烂熟,此时大火收汁,喷薄而出的香气馋的人能直流口水。
家里还有些卤好的下水和鸡脚鸭脚,白寒将这些卤味炖的更加软烂,鸡脚鸭脚近乎脱骨,才撒上汤汁装盘。
又倒了些家里小心装起来的清油,炒了个嫩笋尖,清清淡淡的也很是开胃。
想了想,白寒又将房梁上悬挂起来已久的腊肉腊肠拿下来些,细细地切片儿装盘,又在锅上用略蒸了蒸,原本梆硬的腊肉腊肠,经这么一蒸,就油汪汪地软烂了不少。
菜差不多好了,蒸的香喷喷的白米饭也熟了。
忙活了半天,总算是做好了一顿饭。钟力进来帮忙支了张桌子,帮着白寒端菜洗涮碗筷,这会儿外头的风逐渐凉了,灶房里才做完饭,还暖和些,不如就直接在灶房吃饭。
“你们把饭端一下,柜子最下面放了不少我家阿九平日里腌制的小酱菜和腌鸡蛋,你们去拿些出来一会儿就着吃。我去屋里瞧瞧阿九怎么样了。”
可能是因为受累又受惊,阿九方才进屋一躺在床上,在松软如云朵一般的被子的包裹中很快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别,别不要我,妻主,别不要我,阿九很乖的。。。。。”
此时的阿九陷入了梦魇中无法挣脱,一张脸苍白如纸,满头冷汗,细碎的额湿漉漉地一缕一缕黏在脸侧,惶惑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