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面意义上的水深火热。
整个清河县都已经成了妖魔的狩猎场,有些走投无路的人们甚至都会跳入到以往不屑一顾,或者说,不敢靠近的重生池之中。
但即使是这样,他们依然没能得到释放,些许爱好特殊的狗类妖魔正好就好这一口。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奋起反抗。
毕竟他们也都学过了刘诚随意传下的秘籍,比起完全的普通人倒还是要强上不少。
但这点可怜的强化程度,比起为了追杀叛逃的巡察使虎啸而组建的大军来说,实在是弱小的可怜。
无数妖魔们嬉笑着,将猎物慢慢地逼至绝境。
或许是潜伏在阴影之中,等待着猎物们逃脱生天的时候再突然冒出,用利齿将其嚼碎。
或许是利用妖力,维持着猎物的清醒,一点点用痛将其折磨到崩溃。
惊慌,恐惧,崩溃,绝望,死亡在这里随处可见,而他们死去之后的绝望灵魂则纷纷被一个散着呦呦黑光的圆珠摄取。
“刘诚,虎啸,苟成,若茜,还有早就消失很久的领主令。”
面容妖媚到几乎无法分清是男是女的季清坐在悬浮在半空之中的座椅之上,俯瞰着充斥着死亡与毁灭的清河县,若有所思。
作为一名资深的大妖,理论上来说追杀叛逆的事情无须他亲自插手,不过在数十年前,虎啸曾经因为一些事情得罪过季清。
而很不幸,季清是一个心眼比马眼还小的妖怪。
因此,在得知虎啸大张旗鼓,一言不的就离开黑山妖国之时,季清第一时间就赶到现场,直接将结果定死——
不管虎啸究竟是何情况,反正就是叛逆,而叛逆者,唯有死!
不过随着对于情报的收集,刘诚有意无意留下的信息以及虎啸故意泄露的信息交织,反倒是让季清感到由衷的庆幸自己先行一步。
大量的情报在脑海之中交织,季清嫣然一笑:“倒是有趣。”
大雨倾盆而下,就像是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在无尽的雨水之中。
顾清河一行人已经在寺庙后的客房找了个房间住下,虎啸也很有眼力地在外找了個客房。
整个大殿内,唯有刘诚正在指点着若茜进行着《逍遥游》身法的修炼。
虽然仅仅只有几天时间,但依靠着凡的天资,以及刘诚的指点,若茜也已经像模像样,行走之间翩若惊鸿,矫若游龙。
刘诚对于若茜的战斗力并不指望,要求也就是她先学会保命的轻功即可,而现在看来,她对此道十分的具有天赋。
“说不定若茜还真的是白泽之女,对于保命的功夫相性这么好。”
刘诚轻轻弹指,打了个哈欠,等待着‘客人’上门,而苍天之上,浓密的阴云之中,雷霆穿梭不息,正如翻江倒海的蛟龙一般。
然而在客人进门之前,不之客便已然不期而至。
“呼,呼,呼,这里居然还有一座寺庙。”
人还未到,话已先至,伴随着话语,一名已经被雨水完全打湿的书生模样的青年男人走进寺庙,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正在寺庙之中练习轻功的若茜。
“……”
少女的美貌很明显惊讶到了书生,那种奇异但瑰丽的身法更是生平仅见,但他却仅仅只是一瞥就立刻将视线移开,将视线集中在半倚着院墙的刘诚。
“抱歉,抱歉,没想到这里已有女眷,突兀闯进却是在下的不是。”
宁采臣向着刘诚抱拳致歉,“在下宁采臣,赤云县人士,路过宝地,且求借本寺避雨。”
“你这家伙,说起话来怎么文绉绉的,酸书生?”
早就感应到宁采臣的到来的刘诚也不意外,只是对于自己所面对的这个版本的书生感到有些好奇,“你已有家眷了?啊呸,差点被你同化,我是问你已经结婚了?”
“在下确有一妻。”
宁采臣稍稍一愣,“兄台可曾听闻在下的事迹?”
“宁采臣,生平不二色吗?我自然知道。”
刘诚点点头,没想到自己撞见的居然是最初版的蒲松龄的宁书生,倒是感到有些新鲜,“我如果是你,就不会趟这趟浑水,或许现在转身就走也还来得及,看在你名字的份上,我说不得还能顺手送你一程。”
“兄台说笑了。”
宁采臣苦着脸,抹了抹头,又拧了拧湿透的长袖,看向寺庙之外的瓢泼大雨,“如此暴雨,山路崎岖,摸黑行路却与寻死无异。兄台若是觉得在下不适合身处此地,只需在佛像之后给我留下一块空地即可,在下只想避雨,并无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