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要对我说有他没你,有你没他吗?”
郁云跺了跺脚,怎么觉得东平城一夜变冷了。
夜空的云层厚得惊人,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意思,他品出些不祥来。
“这天像要下雪了。”
他的低声被曲闲听见了,曲闲含着忧愁道:“若是这时候下雪,人怕是更不好活了。”
大雪一下堆积成冰,天冷得人手脚麻木,没吃没喝深夜冻死的将不计其数,待暖阳重照在东平城,惨状不忍直视。
郁云鼻头微酸,在天灾人祸面前,底层人的命便如蝼蚁,当真苟且都不得生。
南川的腐烂从王室到朝堂再到各大城的县官,说是人生来平等,可这些手握重权自以为上等人的东西硬是靠手段划分个三六九等,不管寻常人死活。
郁云没有比此刻更希望剧情能按原著走,又怕操之过急让景玉危偏离主线,反倒让旁人如愿以偿。
“我们能等,他们等不了了。”
曲闲收起玩笑心思,借着月色和神色冷凝的郁云对视:“他们不能再等,太子殿下该明白得民心,才能得天下。”
郁云无法替景玉危做决定,他嘴唇微动,便听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孤明白。”
曲闲倏然抬头看过去,脸色比月色还白的景玉危如棵青松般站在不远处,浑身得天独厚的贵气不容忽视,他表情坦然,丝毫没有偷听的尴尬。
“孤的人今晚会动手。”
景玉危看向郁云,眼里的温柔中有几分歉意。
郁云懂了,被他借郁家商铺的名声去了余怠的府邸,确认那所谓圈钱组织里的人是不是都在。
无一遗漏的情况下,便会被一网打尽。
他突地笑了下,这有什么好感到抱歉的,他本意也是如此,否则也不会带人过来。
曲闲照旧觉得他家楼主无药可治,被迷成这样,不知定下的去潮州计划能不能顺利实现。
“事不宜迟,走吧。”
郁云说,他心底隐隐觉得哪不对,要抓紧时间,免得夜长梦多。
城主府书房内。
余怠听完管家一字不落的转述,转着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心里沉甸甸的:“照你这么说,他愿意知无不言的告诉我们所有事,只为换取自由?”
“是,我试探过,他经此一事,看开了许多。”
管家说,又见他难安似的走来走去,“大人,我们与梁溪断了联系快十日,不想办法自救,会被困死在这。”
余怠心里有数,本打算做完这最后一票带着夫人跑路。
现如今将郁云拉入伙后,他又动摇了,想要赚得更多,万一郁云手里的人脉能助他们盘活南川和燕国的财之路,那这里的‘老百姓’想要多少都有,相信只要给的甜头够多,有些人不会介意分饰两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