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傻。”
江开的两个字勾得景玉危唇角弯弯,叹了口气:“是啊,他傻。”
傻乎乎的用尽全力帮他,从守住东宫到来东平城收拾余怠,过往种种浮现眼前,他对郁云种在心里的怀疑都被对方的实际行动敲碎了。
纵然他的光偶尔也会闪一闪,不耽误光为他照亮黑暗十几载的世界。
所以,此时此刻无论光在林府里背着他做什么,他都愿意站在外面接他。
风雪太大了,地面很快见了白。
江开看了眼肩头落满雪的景玉危,为他身体着想,便道:“要不要去屋檐下等?”
毕竟将人照顾病了,郁云还不知道会撒什么疯。
景玉危摇摇头:“我想他出来第一眼能看见我。”
江开恨不能立即和府内的郁云联系上,来瞧瞧这位太子殿下的柔情蜜意。
仿佛听见了他的心声,半刻钟不到,东边墙角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江开手落在长剑上,目光如刀,大有敌来一个杀一个的架势。
“他回来了。”
景玉危始终提在嗓子眼的心放回了肚子里,看不见的那段日子,他将郁云的脚步声刻在骨子,这一听便知道来人是谁。
郁云翻墙出来碰见鬼鬼祟祟的折柳,心里多多少少冒着点虚,然而折柳却神秘的笑了笑,指着林府正门口:“殿下等着您呢。”
这谁能顶得住啊,郁云当场脚底抹油开溜,跑得比曲闲想象中还要迅。
曲闲望着他家楼主闪电般消失在眼前的身影,感受到浓重的无奈。
风流浪子一朝回头,那真是情根深种,无法自抑。
顶不住是顶不住,被风雪吹个满脸,郁云又放慢了脚步,刚折柳说什么来着。
景玉危在等他。
那……
坏事了,他想到某个不说话就算、说了就愿意说真话的哑巴,一阵头皮麻。
他这把当面一套背地一套的手法怕是要被江开漏给景玉危了。
郁云跑的火急火燎,真在拐弯踏出去一眼看见雪天里连伞都没打的男人,他心砰砰跳。
说给林藏听得混账话就留在过去好了,没必要传到景玉危耳中。
他抿着唇,快步走过去,快到景玉危面前又忍不住变成小跑。
“你怎么在这淋雪?”
他一句话打破浪漫温柔的氛围:“还是说你想喝我煮的姜汤,故意耍的把戏?”
景玉危脸上的笑容瞬间变成了无奈,眉眼微垂,无声的乖巧四溢开来:“你要真想熬给我喝,我为了你,也能喝的。”
“哟,我可没这么想。”
郁云给江开摆摆手,打走人后拉着煮茶的太子殿下找了个避雪的房檐站。
雪真是越下越大了,鹅毛般飘散在黑乎乎的天地间,映照得满世界微白,远远能看见不少旁人家门口的灯笼被吹落在地,渐渐熄灭在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