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这孙子八成是因为不堪的体重摔得晕厥过去了,我们架子小,随便抛个半米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顶多运气差折了哪的骨头;可他就不同了,紧张容易导致呼吸急促,急促的呼吸对于体型微胖的中年人来说还是有点吃不消的,更别说加上这么一摔,心啊肺啊不摔得个乾坤大挪移才是怪事了。
其实我和他的渊源算起来还是有一段日子了。我年轻气盛,他老谋深算,我看不顺眼他老是一副道貌岸然的假样;他也不太喜欢我没大没小没规没矩的性子。我们俩本就不是一条道上的,硬是搅和在一起,难免会磕磕碰碰。再说我和他的脾气都不好,他倔我冲,在公司有些时候都会针尖对着麦芒干。公司才成立那会儿,他资金出了点问题,周转不过来,他不去想办法,竟然拿着我的前途说事去找老爷子借,事有凑巧,那时候老爷子刚好手头有点紧,虽然这事后来不了了之了,但是,他资金出问题关我什么事?实在让我恼火。类似的事还有很多,平日里我们互相礼貌什么的,都是相互虚与委蛇的假象。不过无所谓,当下已经不需要这样了,撕破脸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第95节:破桩之地(7)
我把马脸翻过来,分不清他脸上的东西是黑水还是血水,那模样很是滑稽。我忍不住咧嘴一笑,低声呼唤道:&1dquo;马总&he11ip;&he11ip;马总&he11ip;&he11ip;”不知道他是没晕透还是没醒透,听我这么一叫,口齿不清地开始咕嘟,像在梦呓。我突然想捉弄捉弄他,于是我强忍着笑,又压低嗓门在他耳畔低声呢喃:&1dquo;马——敛——还我命——来——还我命——来——”说罢还有模有样地学着吐血的样子干吐了几声。
叶敏被我逗得直乐,她说我这是大难不死,还要胡来。我知道劫后余生带给她的愉悦是没办法用语言来表达的,我也一样,所以我们都放任着对方:我愚弄我的,她开怀她的。吕放倒是完全没沉浸到这短暂的小胜利之中,缓过来后看到我没个正经样,急得直跺脚:&1dquo;赶快赶快调整一下,继续找素颜吧!”
对,素颜,我刚大难临头都还惦记着她呢&he11ip;&he11ip;我眉头蹙成个&1dquo;川”字,招呼叶敏过来看一下马脸,自己则走到了吕放边上去。说完话的他正一脸幽怨地擦拭着全身各处的污秽物呢。我瞥了眼叶敏已经过去到马脸那儿了,距离我们有些远,机会来了。
同样是压低嗓门,我尽量装作若无其事,只是有点三八的样儿小声询问吕放:&1dquo;你和她在一起多久了?”说实话,直到现在我都还不太确定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除了他们自个儿,其他人大概都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现在的人深着呢,所以还是得靠自己来确定一下比较好。我这样问,也只是一种比较直接的旁敲侧击,他如果质疑我的提问,那就说明他们并不是情侣关系,不过他要是说出个时间来&he11ip;&he11ip;
吕放有点懵,看看我,又看看远处的叶敏:&1dquo;啊?”
我不耐烦地打断他,摇摇头:&1dquo;不是她,我说的是和你一起来的那个。”
吕放更懵:&1dquo;你&he11ip;&he11ip;你问这个干吗?”
我不动声色,假装狡黠地一笑:&1dquo;好奇呗,侃来听听。”我猜我的样子这会儿肯定像足了那些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八卦节目主持人。
第96节:破桩之地(8)
我这样说,吕放就信了,&1dquo;嗯&he11ip;&he11ip;算起来有四年了吧,我们进大学的时候就认识了,一个班的。”他如实对我这样说。
我一听这话有点失落。哎哟,都四年了,素颜那姑娘看起来都还很小,顶多二十出头的样,就已经四年了,现在的娃儿怎么都这样啊?
我有点不是滋味,又看走了眼,不过也是意料之中的事,现在确认了罢了。对为人妻为人母的女人一见钟情绝对是种诅咒,还是算了吧,古人云:君子不夺人之美,况且我也不好这一口。得知这些情报之后我索然无味,什么都不想再说了。但是被我这么一开头,吕放倒是起了劲,居然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1dquo;后来我们成了同桌。她说她叫素颜,我觉得多奇怪,怎么会有人姓&1squo;素’的,后来聊过才知道,原来她和我是一个地方的,我们不仅是同学,同桌,竟然还是同乡呢&he11ip;&he11ip;”
叽里呱啦叽里呱啦&he11ip;&he11ip;
吕放那些所谓的&1dquo;爱情经历”让我越听越烦躁,这人怎么这样啊?但我又不好表露出来,于是只好皱着眉头咧着嘴听着,这可真痛苦。看着吕放越说越幸福的样儿,我真后悔开了这话匣子。好在遭罪间叶敏已经把马脸扶坐了起来,她自己也朝我和吕放这边走了过来,我连忙打断了吕放的话,叶敏要是听到我们在聊关于其他女人的事,那还不拿醋淹死我。
看到叶敏过来,看到我打断他,吕放倒也识相,立马闭上了嘴。
看着叶敏过来,我花了一秒半调整好心态和表情,带着一点点的不自然迎头问她道:&1dquo;怎么样?他没摔成二级伤残吧?”
你装我装大家装,我们活在一个全民装样子的&1dquo;小时代”。
叶敏没看出什么猫腻,一来就接我口:&1dquo;瞧你说的&he11ip;&he11ip;还好,他也没事,就手肘上蹭破大块皮,看着挺恐怖的。”不难看出,她说这话的时候心情不错。我偏头往她背后瞅了一眼,呀,还真是,马脸这会儿正坐在一矮桩上直喘气呢,那架势就和当年我把他从檩子上救下来时一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