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脸,看着排排而过的路灯,失败感油然而生,夏未至,你怎么这么倒霉,都要死了,都没一个能让你好好哭一场的地方。
这天晚上,我终于翻到了最想找的东西。
一张照片,两个穿校服的女生。
一个是我,一个是夏未央。
真没想到,人生尽头,我最想见的人却是她。
血缘的力量,果然强大。
夏未央是我姐姐,大我两岁,我们一起长大。
这是一个很微妙的差距,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有优秀的夏未央,对比之后,我的名字也就成了夏未央的妹妹。
很长时间我都生活在她的光芒之下,却也乐得,父母偏心之类的似乎都不是如何重要,因为夏未至最喜欢的就是夏未央。
然而到了恋爱年纪,一切才开始变得可悲。
夏未央是值得被爱的,夏未至是个退而求次的选择。
如今却也有点不同,死神看来更偏爱夏未至。
看着照片到半夜,潦草地还可以想到两人从娇软学步到穿白裙拍毕业照,只是最终还是没有拨通她的电话。
说什么呢?
有那么多好说的,却也没什么好说的。
当初可是自己声嘶力竭地叫她离开。
我躺下来,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恍惚间回到年幼,半夜不敢一个人上厕所,非得缠着夏未央一起,春夏秋冬,不管是喂蚊子还是天很冷,不管半夜还是黎明,她总是会起来陪我一起。
她是很好的姐姐,可惜我不是个好妹妹。
固执己见,不听劝阻。
只是我不后悔,后悔的痛苦过度绵延,只有大把时光挥霍的人才会有。
夏未至没有,她现在有的精力只有两件,一个是安排旅行,一个是接受化疗。
戈医生依然是一张格式化的脸,正与一对夫妻说着什么。
妻子片刻愕然,随即失声痛哭起来,反倒是丈夫神色平静,抱着痛哭的妻子,约莫半小时,两人才出来。
男人揽着女人,安慰的声音很是温柔。
我贴着门进来,对着医生勾着三根手指算是打招呼。
&1dquo;今日才来?”他明显不大高兴。
是啊,他本让我三日后就过来。
&1dquo;总得先哭上几天,吃点东西,搞点行头。”
他便是上下打量了我一下,估计对这所谓的毛衣配牛仔裤并不赞同,垂眸填写住院单,&1dquo;通知家人了么?”
&1dquo;请了护工,一天5oo,应该不错。”
戈医生也是见多识广,只是再次建议我最好通知家人,有什么情况也好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