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嫂注意力全在手里的韭菜,一时间没怎么听清楚,“谁?”
“你那侄儿啊!”
林张氏又提醒她道。
王二嫂这才想起来之前有跟她说过她娘家侄儿的事,于是眉头一皱,心里憋闷道:“还能怎么样,他自小落了个残疾,如今上不能科举,下不能种地耕田。只得在家里闲着,好在还有我那嫂子照顾他。如今到了成婚的年纪,他娘托我帮忙相看,可是谁家姑娘愿意嫁给这么个人。”
说罢又长长地叹了口气,“你说说,这条件让我怎么找?况且他家还拿不出彩礼来,这那家的好姑娘轮得上他啊。前些日子我回娘家又被我那嫂子问了几圈,我实在没有合适的人选给她瞧,到最后还被埋怨不尽心。实在是让人憋闷,你如今又问他做什么?”
见她这么说,林张氏心中大喜,这样的家境更是找到媳妇儿断断不会轻易便放手。如今她只要以长辈的身份替林夕那丫头做了这主,只待几日那家人将她迎娶过门,便能顺利拔掉自己的这根眼中钉肉中刺。
见她不说话,王二嫂拿韭菜叶子扔她的脸,“你好端端地问我这事,惹我心烦,自己又不肯说话了。”
林张氏回过神来,解释道:“并非我故意惹你心烦,而是我现下有一桩好事要告诉你,你答应不答应?”
王二嫂并不理她,“你倒要说说是什么好事,我才能告诉你要不要答应。”
林张氏笑着戳她胳膊肘,“我给你家侄儿说门亲事如何?”
这话倒是让王二嫂十分诧异,心想她家又没姑娘,说得哪门子亲啊。即便是林张氏的娘家也只有儿子没有女儿,再者她又如何愿意将自己的女孩子嫁到这样的人家里。
于是不禁不信,还以为她在故意寻自己开心,黑着脸道:“我是急着替她张罗,可你不应该拿我寻开心,你且说说你家哪里来的姑娘说给我侄儿?”
林张氏提醒她道:“你忘了,我这早死的丈夫不是还有个大哥吗?如今他的女儿也已经17岁了,早就到了适宜成婚的年纪了。模样长得周正,还会点医术,说给你家侄儿最合适。”
这话一出,王二嫂终于想起来了,竟真的有这么号人。心中大喜后,又想起来什么,低声说道:“作孽呢,这孩子不是早就被你们扔到山上了吗?如今是死是活也不知,况且她还背有克亲的名声,谁家敢要她啊。”
林张氏见她嫌弃林夕,心道她自家的侄儿那个样子还敢嫌弃别人家姑娘。只是面上不露声色,“哪里就这样夸张了,当年她爹娘是因病去世的,送她上山也只是她病得实在严重,家里没办法治了才送她走的。
只是如今她身子也好了,竟也学得了一身好医术,我家那老太太病在床榻上,喝了她的药竟也好起来了。”
王二嫂知道林老太病重的事情,昨日她婆婆也病重想要最后见林老太一面,本以为那老太太病重来不了了。谁知竟像没生病似的竟也过来了。身子虽然虚了点,但也比之前病倒在床榻上的样子好太多了。
知道这病是谁看好的以后,王二嫂不禁有些怀疑,“你可没骗我?你那侄女在深山里学的哪门子医术?”
林张氏想了一下,按照林虎告诉她的原话来说,“她说是跟一个路过山脚的老先生学的,还给了她许多医术,她跟着学了一段时间竟也能替人诊病开药方了。”
王二嫂听了也并未怀疑,她也曾听人说过世外高人总是喜欢住在山里的,只是没想到那个孤女竟然会有如此奇遇。
如今克亲的传言解释清了,王二嫂也顿时认定这是一门好亲事,心下更是恨不得尽快将此事敲定,以免后顾之忧。
于是她试探性地问了句,“你家那丫头要彩礼吗?我这侄儿家里并不富裕,有钱都紧着治他的腿了。”
林张氏见她有意,连声笑道:“不用不用,我家那丫头只要能找到个可靠的夫家便行,这不是想着你娘家靠谱我才给张罗的,若是换了别家我才不会这么轻易地就定下呢。”
两人一来二去,很快便互换了八字,那王二嫂当时便下定决心明日便去和她那嫂子商议此事。若是能够尽早办下来,便尽早办下来,免得夜长梦多。
将此事顶下后,林张氏的菜基本也择完了,挎着篮子与王二嫂说说笑笑在门口分别,转身回了家。
回到家中,林虎已经从池塘边回来了,院子中间摆着一个大木桶,桶里接满了水里面有几尾草鱼在里面打转。
见她回家林虎问道:“娘你去哪了?妹子不是说过无事不要外出吗?免得染上病,况且您身上已经被染上病了,可不能再到处乱跑了。”
林张氏将篮子放下,被儿子训斥也不生气,而是好言好语地说道:“我去隔壁你婶子家了,没有进屋,和你婶子说了会儿话。这不惦记着给你们做饭,没多长时间就回来了。”
说罢便去厨房准备午饭去了,因为林虎是个猎户,家里从来不缺什么野味。林张氏准备了三菜一汤,两荤两素,将林老太那份单独盛出来后,便让林虎去唤林夕吃饭,自己则是端着单独的一份去给林老太送饭。
林夕一觉醒来已经是正午了,听见林虎敲门便拆了门闩,走出房门见院子里已经摆好了饭。心下有些过意不去。“哥哥怎么不早点叫醒我,我也好帮着婶娘做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