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林夕似是完全睡了过去,屋外三七前来传报。他这才将她安放在枕上,为她掖好被角。
将两只手放在背面上,转身准备离去。不知是不是那小调突然消失,让林夕有了警觉性,见怀里的温度消失,她几乎是下意识地用尽力气去拉住他的手。
见她醒来章见月有些意外,只是林夕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闭着眼还不忘问自己开药房的事。
张开嘴和自己的睡意做挣扎,嘴里艰难地说道:“你。。。。。。你还没答应我,要不要开药房呢。”
章见月身后要把她的手拿开,却被林夕更抓紧了几分,似是得不到他肯定的回答便不愿放手。
“放手。”
他动了几下,想要挣脱。
林夕依旧毫无反应,唯独这手指攥得紧紧地,他有些无奈俯下身去在她耳边说道:“我答应你便是,放手吧。”
忽得攥紧他的那双手松开了一些,章见月这才得以脱身,将窗边的帐子放了下去只身走到屋外去。
三七见他终于出来,前来禀报,“大人,今日朝堂上有人提议陛下尽早立太子。”
章见月并未对此事多加在意,只是问了句毫无干系的话,“陛下的药还在继续用吗?”
三七回道:“日日如此,从未半天遗漏。”
“如此便好。”
说罢两人预备回东厂,准备离开时又回头吩咐道:“今日之事若再有生,便等着家人给厚葬吧。”
院子里跪了一圈的奴仆,无一不是惶恐。而后又对三七吩咐道:“寻一处店铺给林姑娘开药方,要在东厂眼皮子底下,周围时时安排人去巡视,不得松懈。”
三七领命,“是!”
章见月离开后,林夕足足又歇了两日才算见好,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一连几日她都没什么力气,只每日抽上几个时辰在床上安置了一张小桌子继续抄写医书。
直到忽然有一日,杏儿不知从何处回来,告知她大人在城西给她开了间药房。下午便可过去,她这才又重振作起来,将衣衫收拾好服了药便坐上马车赶往药房去看。
药房的位置选得极好,在城西繁华之地,对面便是一家十分有名的酒楼。左右邻着几家布庄和饰店,街上时不时传来小贩叫卖的声音,林夕在马车上看得眼花缭乱。
随着一声车夫“吁——”
林夕也总算是到了店门口,只见门匾上写着回春堂三个大字,店内空间并不大。却十分的干净敞亮,药柜和案桌被擦拭得十分干净,里面一身穿粗布麻衣的小伙见她过来连忙迎了上来。
丢下手里的布,笑着给她行礼,“这便是林姑娘了吧,三七大人吩咐过,今后林姑娘便是这回春堂的主人了。”
林夕笑着回道:“这位小哥如何称呼,今后我在此处行医,还请多加关照。”
那小伙笑了一声回道:“姑娘折煞小的了,奴才本是太医院的小太监叫小路子,被大人支了过来帮着姑娘处理一些杂事,姑娘叫我小路子活着小路都行。”
得知是同行林夕有些好奇,“你在太医院都做些什么事呢?来我这小店可是委屈你了。”
小路连忙说道,“不敢不敢,姑娘在福安县解决了鼠疫,可谓是医中圣手。奴才能在姑娘跟前学点东西,已经是求之不得,哪里敢提委屈二字。”
林夕听他一句一个奴才着实有些难受,却也只他们有自己规矩,不好立时让他改掉。
小路子又接着道:“奴才在太医院主要负责处理一些药物,负责熬药罢了。”
林夕点点头,若是这样便不用在聘请人了,她负责诊脉看病,抓药之类的事让他全权负责。
两人商议一番,林夕也总算是可以开始自己的行医之路了,只是店铺开张并没有多加宣扬。一下午也没来一个人,药房外人来人往,林夕也并未有任何焦急。
该来的总会来的,于是将从府里带出来的医书在店里的案桌上继续抄录起来。又从取出一本基本的药理书来递给那小路子,让他无事自行翻看。
这一下午过的极快,虽然依旧是抄写了一下午的医书,可是毕竟是出了府门。在这喧嚣热闹的氛围里,倒是让她有一种别样的安心。
到了傍晚快要关门之时,这才终于来了一人踏足这药房,只见那人面无血色。脚步虚浮像是呼吸不上来似的,还没走进来便晕倒在了门外。周围摆摊子的小贩见状,纷纷竖起眼睛来看。
“哎呦,这人是怎么了。”
“这儿什么时候开了个药房啊,也没见有大夫坐诊,怎么还出来一个姑娘啊。”
“不会是死了吧?”
“这药房也够倒霉的,刚开业就碰上这种事。”
林夕连忙上前将他扶起来,让小路子搬了把椅子来给他坐。见他模样像是心症,便连忙掏出银针来在他身上几个大穴扎了几针,随着针扎下去,不过几个呼吸只见那人便呼吸通畅醒了过来。
眼看着刚才要死的人活了过来,周围的小商贩们瞬间又议论纷纷。
“哎呦,你看这么快就醒了,”
那男子睁开眼见身边是个姑娘,便想着往后退,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好在小路子及时扶住了他,林夕忙说道:“这位公子想来是有心症,您正巧倒在我们药房门口,便随手为你扎了几针。不知先下感觉如何,可还胸闷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