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时吼了他,面上却很快又浮现了后悔。
初恋拉着他,直到远离了那危险的栏杆边缘,才缓下语气道:“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慢慢解决,你何必这样偏激。”
受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初恋的反应会这样大。
他以为他想轻生,所以上到天台,趴在栏杆。
初恋看了眼他手里的纱布,面色又变了变:“你手腕怎么了?”
受猜想,初恋可能误会他时割腕不成,又来医院跳楼。
其实初恋想多了,就算他真的想死了,也不会选跳楼这种容易害到旁人的方法。
受低声解释:“烫伤了,没多严重。”
初恋又问:“你家里人呢?”
受顿了顿才道:“都去世了。”
这话一出,气氛又安静了下来。
受看到初恋虽然一手拉着他,另一只手却提着一个保温壶。
再联想初恋人在医院,应该是来探望病人,又遇见他。
看他魂不守舍地模样,有些担心,便跟了过来。
没想到会撞见他这“寻死”
的一幕。
之前初恋送他回家,撞见年轻人,初恋应该早就不想与他有所瓜葛。
但初恋就是这么一个人,看到旁人有难,哪怕这是个已经感到讨厌的人,都会想要去救他。
受笑了笑,温柔解释道:“你误会了,我没想要寻死,我只是想上来看一看。”
初恋好似没被他这个理由说服。
受将手从初恋掌心里抽出:“以前我就很喜欢上学校天台,你不记得了吗?”
提到过去,受的笑容又更多了些,很快就意识到,其实在初恋面前,不适合谈起过去,便敛了笑意:“抱歉。”
初恋好像这才意识到,确实是自己弄错了,闹了乌龙。
他松了口气,退后一步,又恢复了疏离冷淡的神情:“该道歉的是我,我没弄清楚。”
说罢,初恋冲他颔,示意自己还有事,得先走了。
受又笑了,他想要努力证明自己没有事,所以笑得特别用力:“好,谢谢你。”
等初恋离开天台后,受转过身,坐在了栏杆旁边的一块块垒起的石砖上,有些茫然地把下巴搭在胳膊处。
不多时,眼泪就落了下来。
他用裹着纱布的手,擦了擦泪,感觉到手更疼了。
那点痛意迟来地,缓慢地涌了上来。
好累,好痛……好苦。
受将脸埋进双手里,抽噎着,哭泣着,无尽的眼泪却没有将那点苦冲淡多少。
他埋头哭了许久,才缓慢地站起身,步履蹒跚地往楼梯口走出。
转过拐角,一股烟味涌了过来。
受抬起红肿的眼皮,看到靠在墙上的初恋。
初恋嘴里叼着烟,没有问他任何的问题,而是走过来,伸手接过了他手里装着药的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