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酒壶还给他,答:“大约是不想喝醉吧。”
若是遇到想酒疯的人,一杯米酒也是能醉人的。
“那想来,叔父今日预备的歌舞也无法入您的眼。”
小公子的目光转到她身侧戴面具的人身上,隐隐含着不甘人下的挑衅,“令白自幼习剑,为您表演一段如何?”
小公子有个挺好听的名字,叫丘令白。
比起美人翩翩起舞和靡靡的丝竹之声,温念也觉得剑舞更符合她的口味,便答应下来。
丘令白拽了自己的友人,让对方替自己伴琴,回身挑起桌上的酒杯,以剑托杯,舞了起来。
入席的时候,灵云公子终于混上了座位,和温念一同坐在一张桌子后边。
温念毫不客气地往他手里塞了一盘灵果,让他给自己削。
他拿起小刀在手上转了转,找到手感后任劳任怨地拿起一个品相最好的,开始劳动。
他似乎很随意地问:“你瞧上人家了?”
温念把目光落到他的手上:“他的剑法,还没有你削果皮的水准高呢。”
盘子里落了一串宽度一致,厚度极薄的红色果皮,而被他拿在手里的果子,却像是从来没有长过皮一样,找不出任何刀痕。
合理怀疑是有炫技的成分在里边的。
“我看你对他的态度很好。”
“我一向对没有招惹我的人很宽容,他没有坏心,又是热情的主人家,为什么要态度不好呢?”
灵云公子感到疑惑:“我过去曾经招惹过你么?”
“你会杀了我。”
温念握着他的手腕,就着他的手咬了口果子,“但是我喜欢你,所以想要尝试感化你。”
她的话让他怀疑手里的果子不是普通的灵果,而是吃了就会说谎的妖果。
“你觉得好笑?”
她横来一眼,末了自己也笑了,“我也觉得好笑。但世间的事情,大多如此。”
若不是放不下,斩不断。
她也可当个唯我独尊的孤家寡人。
若不是师弟放不下,也不会入魔。
师弟当年也是名震苍灵界的正道侠士呢。
她如今却有些记不得对方早些年的样子了,大抵如丘令白这样,纯粹而上进,如丘令白的友人那样少言而端方。
萧萧肃肃少年郎,冷冷清清天上月。
偏偏要吊死了在她这棵歪脖子树上,任谁看了都要说句可惜。
“我们从前果然是认识的。”
灵云公子感叹着,“我就说,世上没有人是凭空出现的。真想知道以前生了什么。”
“你真的想知道?”
不等他回答,温念就一边看表演,一边语极快地说,“从前你跟在我身后,我去哪儿你去哪儿,我杀人你望风补刀放火……还差点儿为我叛逃师门,被我打成重伤修养了好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