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国公府出尔反尔的事没一炷香的时间就传遍了大街小巷,蒋慧真给战王府下的战贴被贴在国都城里人流最大且达官显贵都能看得见的公告栏里,上边写着战败后,败者该履行的条约,白纸黑字一笔一划,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但是,战王府获胜后,国公府不仅没有履行承诺,还出言伤人,那张回复战王的柬子上,字字讽刺,把胡鸾飞说得一文不值。
谁都知道战王妃曾是伺候皇上的御前宫女,可谁也没像老国公那样做得伤人。
那张柬子被戚司辽命人贴在战贴的旁边,大家你一句我一言的贬低着。
此举,给国公府带来前所未有的暴击。
曾经想巴结国公府的人纷纷倒头就走,曾纳入国公府产业的股东纷纷撤资,这还不行,他们的酒楼行业、布匹行业以及米浪行业客流量大量减少。
一些熬了大半辈子勉强只能糊口的同行就在那一瞬间迎来了巅峰,因为一场比试的耍赖,国公府的产业不再是国都的龙头老大。
其实如果仅仅只是耍赖不肯服输,大家都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看笑话就行。
可因老国公那把下人贬得一文不值的字句深深地刺痛了所有人的心,所以大家才会怒,纷纷唾弃他的无脑行为。
国公府——
外界的流言蜚语越传越厉害,因听得产业受挫,老国公一口气没提上来,晕倒在书案前,急得妻子儿女焦头烂额。
“爹、爹!你没事吧!”
蒋慧真和母亲一把把国公扶好,一个掐人中,一个去倒水。
他醒来,看到蒋慧真,两眼就冒起了泪花,颤颤巍巍地指着她骂:“孽女,你当真是孽女啊!”
“爹…”
蒋慧真从小被捧在手心,何曾受过父亲的责骂,当即就哭了起来,“你怎能怪女儿的不是?”
老国公恨铁不成钢,悔恨不已,“不怪你不怪你,怪爹不好,从小到大过分的宠溺你,害你娇纵目中无人,才有今日结局。”
蒋慧真不愿了,愠道:“女儿哪娇纵哪目中无人,分明是爹出尔反尔,答应了战王府的条件却又不认账,才惹来百姓的笑话,爹写的那封柬子,更是火上浇油,事到如今就把所有的错怪女儿头上…”
老国公罕然厉色忙拧了闺女的耳朵,“一开始是你挑衅战王妃,这下好了,人家不是省油的灯,才出茅庐就一步登天,你堂堂国公府的千金被踩淤泥里,只会哭只会找爹,爹要是不解决,你娘一哭二闹三上吊,惹得家宅不宁。说到底,是你不中用,爱惹事端,碰了硬茬只怪你倒霉!”
蒋慧真人生中第一次被批得一文不值,自尊心高于顶,哪里接受得了父亲的骂。又想到自家的产业被自己连累,百姓笑话,所有的思绪拧在一起解不开,纷纷乱乱头疼至极。
她气得直跺脚,叫嚷着要杀了胡鸾飞这贱婢。
国公府那方鸡飞狗跳,而战王府这边就显得平静很多。
堂厅内,气氛安静得像是凝固了一般。
始作俑者坐下,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顾填肚子。
胡鸾飞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默默的压下他夹菜的手,“王爷,外边出好大的事,您听说了吗?”
戚司辽淡漠道:“只要你还在本王身边,天塌下来都与本王无关。”
“……”
话虽如此,可天真要塌下来,他怕忙不迭地化身女娲吧…
不过午时三刻,国公府亲自来人了,碍于战王抱恙,拒绝探访,老国公被拒之门外,那怒气值,隔着厚重的门都能感受得到。
他们气势汹汹地拍门,质问开门的江时,“你们战王府就是这样待客的吗?”
江时左右看看外边,见只有国公府来的一行人,当即沉了脸,“哪来的客?”
老国公面子拉不住,也沉了下来,“我们不是客?”
“国公府已经被我们王爷拉入黑名单,从今往后势不两立。”
老国公被气坏了,捂着心脏瞪眼,摆出凶神恶煞的表情来,“我乃三朝元老也是贵妃之父,你们战王府为报一己私仇竟把本大人拒之门外,实属无礼无德之举损皇室脸面。”
江时冷笑一声,“你们侮辱皇室宗亲,王爷仁慈略施惩罚罢了,若此事传到皇上耳朵里,也不知蒋贵妃在皇上跟前还能不能站稳脚跟。”
老国公再横,也不敢拿自家的前程开玩笑,被江时提一句,态度颇为好些,只是眉眼间仍流转着不屑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