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矜也給簡岑發了在路上的消息,卻一直沒有收到回復,他隱隱有些擔憂。
盛澤珩看他身上穿得單薄,臉色也懨懨的,忍不住安撫道:「先別擔心,顧柏然在那邊盯著。」
去到地方,顧柏然一早在門口等著了,看見他們的車立刻快步走了上來,看見林子矜立刻驚訝出口:「七七怎麼也在這?」
盛澤珩言簡意賅:「那個人是他的朋友。」
林子矜眉頭緊鎖:「顧總,現在是什麼情況?」
「閻哥在已經打電話給下面的人了,七七朋友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但是他確實砸壞了閻哥前不久收藏的一個清代描金貝雕,價值這個數。」顧柏然伸出手掌大概比了比,「但其實這件事錢還是好解決,最重要的是七七朋友在鎏金當眾鬧事,閻哥的面子……」
盛澤珩懂他的意思,閻政嶼的身份自然看不上這一千幾百萬,但是有人砸場子就等於砸他的臉面,對方不會這麼容易鬆口。
林子矜也問道:「還有一個人呢?」
顧柏然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說:「你說被爆頭的那個傻逼a1pha?已經送醫院去了,那小子本來想報警,鎏金的人一把把他按在地上,據說當場就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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鎏金的設計布局跟迷宮沒什麼兩樣,四面反光的鏡面折射無數,每一個包廂都是奢靡腐爛的世界,看得人眼花繚亂。
會所的隔音設計做得好,走廊很安靜,三三兩兩的工作人員時不時穿梭在各個包廂服務。
林子矜被空調吹得打了個冷顫,盛澤珩停下腳步,把外套給了他,言簡意賅道:「穿好。」
穿過長廊,繞過幾道中式雕花屏風,鎏金的布局其實別有洞天。
潺潺流水,小徑通幽。
這裡和前面紙醉金迷的風格截然不同,甚至讓人有種置身隱秘世外的錯覺。巨大的中式博古架前站著一個身形頎長的男人,簡單的白衣黑褲裝扮,渾身透著一股矜貴傲然的氣質。
「小事一樁,盛總不用放在心上。」閻政嶼笑容和曛,手執通體溫潤的白玉茶壺,不緊不慢地給盛澤珩倒了杯茶,「聽說是盛總朋友的朋友,也四捨五入也算是閻某人的朋友了。」
盛澤珩抬了抬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畢竟砸壞了閻哥的心頭好,天盛集團的支票明天會送過來,希望閻哥不要拒絕。」
林子矜聽了這話,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他轉頭看了看顧柏然,對方朝他眨了眨眼,意思讓他先安心不用管這筆錢的問題。
閻政嶼搖搖頭,似乎並不在意這個事情,「你我之間,不必談錢。」接著提起另外一個話題,「距離深城2oo公里有個寧安古城,最近政府有意公開投標發展旅遊區,那裡有數百間保存良好的古宅,極具文化底蘊不說,還蘊藏巨大的升值空間。」
「上次和盛總合作的中式古宅酒店很不錯,這個寧安古城項目,閻某人不知道還沒有機會和盛總合作?」
盛澤珩放下茶杯,微微一笑:「當然。」
說完了正事,閻政嶼才把目光轉向盛澤珩身旁的林子矜,「這位是?」
顧柏然說:「這是我們公司的一個小朋友。」
聞言,閻政嶼笑了笑,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盛澤珩後站起身說道:「閻某人還有些事情要去處理,請各位自便。至於盛總朋友的朋友,你們放心,今晚一定會安然無恙地離開鎏金。」
另一邊。
簡岑長睫下掩盯著斷電關機的手機屏幕,他臉上還掛著淚痕,秀氣的眉尖凝著焦灼,四周站著清一色黑西裝a1pha,戴著墨鏡一副冷酷無情的模樣。
光潔鋥亮的地板一片狼藉,酒瓶的碎片混合著深紅的酒液,染紅了桌腳下的手工羊毛編制地毯,看起來像血液一般觸目驚心。
對面沙發坐著的紅毛a1pha,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裡的酒杯,看得簡岑心驚膽戰,總覺得那不是酒杯而是鋒利的匕。
「敢在我們鎏金鬧事,你是第一個。」
「挺有勇氣的,就是不知道後果你受不受得住。」
「知道剛剛你砸壞的擺件值多少錢嗎?你恐怕賣身都不夠還。」
簡岑被他的話嚇得脊背生涼,緊緊抓著手機一動不動,小聲地辯解:「砸壞了是我的責任,但也不是你們說多少錢就是多少錢。合理的,我會賠。」
他本身家境還行,出來工作也有了一些積蓄,再不濟可以問朋友借,總不至於賠不起。
紅毛嗤笑一聲,似乎覺得他的話很可笑,「在我們鎏金的地盤,你還有說話的權利嗎?」
厚重的玻璃門被推開,門外走進來一個黑衣手下,附身遞上來一部手機:「李哥,是三爺的電話。」說完看了一眼簡岑,低聲說:「這小o恐怕有點來頭。」
紅毛收斂了神色,站起身去外面接了電話。
簡岑隔著玻璃門悄悄看他,只見紅毛一臉恭敬,對著電話那頭的人不停說著什麼,冷不丁地回頭看他一眼,嚇得簡岑立刻轉開了頭。
剛剛那個黑衣人說三爺,為什麼紅毛要回頭看自己,三爺又是誰?
紅毛再次進來的時神情有些微妙,他對簡岑冷聲道:「你跟我過來,我老闆要見你。」
簡岑大驚:「為為為為什麼!」
他們該不會是想找個無人角落,把他就地滅口殺人分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