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家人除了权大,其余人都搬出去了,大舅妈和老公置气,不想跟他一块过了,说要跟着儿子过。
陈娇云说方便女儿上学,她们娘俩住到权寅给权芝芝那房去,让权昊领着他妈去另外一处房产住。
大舅妈原先还嘴硬她还不想跟儿媳妇在一块呢。
但是她住在宅子里热闹惯了,猛不丁一个人住在一套房子里,儿子上班早出晚归的,她害怕。
这个时候她想起来,这些年对儿媳妇不好,只怕以后老了指望不上她,儿子,光看儿子这么多年真就一个女儿就知道他心里向着哪边。
有心讲和又拉不下面子,这个时候又想起自己的死鬼老公,要不是因为他一意孤行,没了那六千万,她至于在儿子儿媳妇面前抬不起头吗?
大舅妈只感觉生活没有意思,看朋友圈老二老三家又是出去旅游又是买豪车,就他们家过的冷清。
妯娌约她出去吃饭,她不愿意,懒得看她们嘴脸。
这家里老老少少都是不成器的,今朝有酒今朝醉。
这么盘算起来,他们家没这六千万也是好事,儿子孙女都照常工作学习,要都像二房三房似的,现在花钱爽快,等到钱没了还不知道怎么落差。
想通了这点,大舅妈就回去老宅子陪丈夫过,让儿子跟他老婆孩子过,省的他在外吃了一顿饭回来还得陪她吃一顿,撑的辛苦。
老宅子的帮佣除了照顾老太爷起居的三个,再有就是陈娇云带走一个,其他就都遣散了,也是在权家做了好些年的老人,权寿让人给足遣散费。
权大没了人伺候,自己弄吃的,洗衣服,其实老太爷那边的阿姨帮着处理一下也不是什么事,但是权大不要,他就自己这么弄,总要习惯的,以后他就是权家的守宅人,还能找人伺候自己?
他会去陪着老爷子散步,晒太阳,给他按背按脚。
权寿浑浊的眼球看着自己头花白的大儿子,“我的家财已经分尽,没有多余的东西能再给你。”
你这般孝心,也是无用。
权大闻言有些伤心,但是他忍住了。“儿子不争气,志大才疏又好高骛远,败了权家这么大的家业,后来又没做好表率,每天只会跟弟弟们争。”
“我不争了,以后再不跟弟弟们争了。”
“时代交叠,风云际会,有人乘风起成了龙,自然有人跌落成泥。”
权寿叹气,“旧时王谢堂前燕,也曾飞入百姓家,这都是很正常的。”
“没有人会一直站在顶端。”
“我已经想开了,你也不必介怀。”
权寿对儿子说,“郑家起来了,他家那三个孩子至少还能保三十年富贵,等我走后,你要多去你姑姑那走动,妞妞小时候是真的把自己当权家人,就是你们眼皮子浅,眼红她得了你小叔的那些东西,说话又不谨慎,被她听到,才和你们有了隔阂。”
“但凭着姓权这一条,她总不会看着你们穷困潦倒不管,当然你们也要识趣,比起无休止的索取,我希望是后代中出了有能力的人,让她帮着托一把。”
“我们老人留下的这点香火情,用一点少一点,要用在刀刃上。”
权大哽咽着点头。
大舅妈回到家看到丈夫自己弄吃的自己清洁,心里不舒服,“你生下来哪干过这个,这还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她以为是阿姨故意冷落权大。
“我们早就是落架的凤凰,还真把自己当盘菜。”
权大苦笑,“什么身份就什么待遇,咱们家也就比普通人稍微宽裕一点,还摆什么架子。”
“这些有手就会做,我也能做。”
大舅妈自然不能让权大做,她做,只是她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做的还不如权大,还得权大照顾她。
两口子吵闹了一辈子,到这时反而有些温情在。
权寅回家看权寿,走在庭院里觉得很安静,从前每次来这里都觉得吵闹,即使眼睛没看到人,耳朵,神经,总能捕捉到这里有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