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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神影纤尘三十四(第1页)

司羡出生的时候,锦妃已经快三十了。他的到来完全是个意外——这些年风调雨顺,后宫无波无澜,可王后的身体还是一日日地衰败下去。最后的最后,她将锦妃唤来,掏心窝子地讲了一番话:“……本宫留了些东西给你,都是你这个年纪能穿能戴的,别装那样老成素净了,没意思!”

桑桑听了,唇瓣先是绷了绷,然后噙着泪“噗嗤”

一下笑出了声:“娘娘又骂奴!“王后的嘴角也不由地弯起一点弧度:“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明明本宫也没对你做什么,可瞧你,总是小心翼翼的,当真不是个宠妃模样。”

桑桑给王后掖了掖被角,道:“娘娘又在说笑话了,奴算得上是什么宠妃?”

“怎么不是宠妃?你封妃的时候就是了。否则这么多年,怎么这后宫里就多了你这么一个妃子呢?”

王后往靠枕上躺了躺。桑桑只得慢慢斟酌着道:“娘娘又不是不知,奴只是阴差阳错进得宫,又阴差阳错的封了妃位,如何堪配一个‘宠’字?”

王后不由和她玩笑道:“你这话可曾被王君听到过?”

桑桑嘴角向下撇了撇:“自是没有。”

王后瞅着她摇头:“快三十了,还是孩子心性。”

桑桑对她粲然一笑:“只娘娘这么看我。”

她上身穿着鹅黄色山水纹对襟大袖衫,上簪着两支桂花串珠金步摇,颈间戴银鎏金琥珀项圈,除此之外,浑身上下再无一物,可谓“素淡却不乏清丽,简单而不失庄重”

,笑起来一如十年前明丽动人。王后忽然又道:“本宫倒真是多虑了,司炎他能护你一时,自也能护你一世,你不必妄自菲薄,也不必太过避让后宫中的其他人。”

桑桑这回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凑趣了。这些年,王后对她像是对自己的孩子一般,可她没有一日是觉得王后这般是出于真心。或者也不能说不是真心,王后对待她也许根本就是养宠物的方式,只要她乖顺,不触及王后的利益,她就可以一直这样受王后的保护。所以有些话她能接,有些话她不能接也不敢接。却听王后道:“瞧瞧,又是这个样子。”

说罢,她忽地自嘲一笑:“司炎他真是,明明爱你爱到骨头里,却是不肯说一句。”

然而桑桑的表情却很平静,像在听别人的事情一般。王君他,爱我么?如果以你对“爱”

的浅薄理解,那王君对我算是爱的吧。可于我桑承雅来说,那不过是喜欢罢了——一种同对器物一样的喜欢。“你不信是不是?”

王后不愧为王后。桑桑只是笑笑,静静地听她接着道,“本宫也是这两年才知道,司炎他当年为了治你,用了一件了不得的东西,所以啊,你当得起。”

“那件东西本宫虽然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听说是神宫出来的,用一件少一件……”

“娘娘,这不过是传闻罢了。”

桑桑适时的打断了她的话。“罢,也许这个是传闻,可有件事,并不是传闻。”

她看着桑桑的眼睛道,“你一定以为司炎他不让你有子是对你不满罢,他呀,只是怕你因为产子再出了岔子,要知道那种了不得的东西向来是有一无二的……”

王后以为她听过此事后会表露出什么,这也是她说出来的原因,没想到锦妃却端起一旁的水碗来,然后舀起一勺送到了她唇边。“娘娘是从何处听来的此事?奴只是因为体弱而无子,并非如娘娘所说这般。”

她表情中全是“无稽之谈”

,似乎真的一点都不相信。王后不由叹口气,像母亲那样摸摸她的额角。在这段对话过去后不久,王后就与世长辞了。时值初春,春寒料峭,纵然桑桑这些年已然恢复康健,坐在窗边也觉得遍体生寒。宫人们抬过来了王后留给她的东西,桑桑看着那精致的如同妆奁一般的几口小箱子,久久没有动作。王后说那么一大串,不过就是想试探她和王君之间的关系到底如何,想知道她这些年是对她的恭敬是真心还是假意。要桑桑自己来讲,其实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她是主动避孕的。王君有五个儿子、五个女儿,怎么看也是足够了,根本不需要她来添砖加瓦。她这辈子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好好活着,让父母兄弟都安心。唯一遗憾的是这事不是没有代价,而代价就是她得一直待在宫里好好地做这个锦妃。这是她十三年前承诺了王君的。是以她这些年来不争不抢、安安份份,侍奉王后如同侍奉亲娘,也不过是为了守那时的承诺。至于当年她是如何从命悬一线到活泼康健的……“娘娘,这些箱子您不看看打开看看嘛?”

桑桑忽听身侧有人叫她,于是立刻回了神,见是柳叶,她便道:“都打开吧,我看看。”

王后的东西哪里有不好的,柳叶一箱箱地打开,见里面琳琅满目的也不由叹道:“王君和王后娘娘都念着娘娘的好呢,都是正经能用上的东西。”

按说王后殡天后,生前所享所得之物若是没有陪葬都应该收归王君的私库。因此,这几个箱子里的东西若是没有王君应允,也根本到不了他们这长宁宫,这才有了谢王后的时候柳叶却把王君放在前面。桑桑一一看过去,见里面都是王后年轻时用的东西,果然如她临去时说的那般鲜妍粉嫩,默默在心里谢了一回。她与王后本来就没有什么恩怨,如今伊人已逝,便是有什么也该释怀了。傍晚,王君身边的何侍人召锦妃到灵境台伴驾。桑桑让羽衣随便给自己挽个桃心髻就要走,羽衣却说什么都要再插两枝掩鬓。桑桑道:“我就是去陪着吃个饭,消消食,一会儿就回来了。”

羽衣道:“虽说王后娘娘新丧,娘娘们得素淡,可咱也不能还不如在家的时候。奴放两支掩鬓,王君看到了也不至于再说奴了。”

桑桑在自己的长宁宫,上经常是一支素簪,被司炎撞见几回后羽衣就挨了说,是以现在羽衣也不敢和小姐一起偷懒了。装扮完毕,时辰也差不多了,桑桑带着朱弦和柳叶灵境台,到的时候只有何侍人以及几个宫人在此。何侍人一见她便目露欣喜,连连道:“娘娘您可算来了,君上刚刚被厉将军请去勤政殿了,您先在此稍坐。”

桑桑笑应着坐了。以前和王君一起吃晚膳,不是在勤政殿的偏殿就是在明心殿,极少在这正对着南湖的灵境台,桑桑不由环顾四周。见一旁还点着炭盆,她有些奇怪地问道:“怎么今日还点着炭盆?王君可是身体有恙?”

何侍人一边给她倒一杯玫瑰饮一边回道:“今日蓝太医刚给诊过脉象,一切康健,王君是怕春寒把您冻着,这才命我们点了这炭盆子。”

桑桑对他笑一笑。何侍人看着她习以为常的样子,放下酒壶擦擦汗,心想:王君吩咐我们做了这么多,锦妃娘娘不会都没看出来吧?何侍人是善总管的徒弟,但近身伺候司炎不过是这五六年的事情,他“志向高远”

,一心想接善总管的班,因此做的多,想的也多。就比如今日司炎一提出把晚膳安排在灵境台,他就琢磨开了:王后最近刚没,莫不是要把锦妃娘娘提上来?不过这念头一起就被他自己强压了下去——锦妃娘娘身世不显又没有子女,提上来做王后必然没有做妃子舒心,王君越宠爱她越不会这样做。何侍人这心思好不容易按下去,一会儿却又见王君疯一样安排这安排那,不是屋里太冷就是座椅太硬、不是光线太暗就是宫人太多,于是心思又忽忽悠悠地转了起来。司炎并没有让桑桑等太久,不过他到了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灵境台是先帝命人造的,原本是个摆放珍贵植物的暖房,因植物错落环境优美而取了“灵境”

二字。司炎不若先帝奢侈,所以这灵境台里的珍贵植物寥寥,不过其中摆设精巧别致,完全废弃了实在可惜,遂弄成了个用膳的地方。为了养护植物,灵境台大部分的墙壁和屋顶都用白琉璃所造。不仅白天可以让植物吸取日光,到了夜晚挂上宫灯,灯光被四处的琉璃墙壁一照,不管是室内还是室外,都会呈现出一种流光溢彩的美感来。司炎落座后,桑桑忍不住玩笑:“王君今日可是心情不佳?”

司炎含笑看她道:“怎么如此问?”

桑桑:“若不是这样,怎么突然唤奴到如此瑰丽的屋室用膳?”

这里虽然漂亮,但司炎一年也不过用个两三次。司炎挥退众人,待室内只剩了他们两个后才道:“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桑桑只是用漂亮的眸子看着他,并不多说话。烛光照在她的掩鬓上凝聚成琥珀色的一簇,合着她眸中的不解,让司炎不自觉地抚上她的鬓:“你这么康健,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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