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她笑眸如同春夜月牙:“甜吗?”
李檄轻轻剥开荔枝,久久凝望着尚未到他胸前的姜诺,终是点了点头。
姜诺始终把此时当成二人甜甜的秘密,直到有一日,李檄细长的手指捻起荔枝,语气冷淡:“这荔枝于你而言,是否甚是平平无奇?”
“不是的……”
荔枝向来是很珍贵的,因此她才想把所有珍贵的都留给表哥。
她脑袋慢,费力思索如何回答,他已继续冷漠道:“你可知这小小一颗荔枝,从采摘,到运送,要废多少民力物力?从口腹之欲,就可知朝廷如今有多奢靡无度。”
姜诺愣住。
原来,李檄并不在意自己的答案。
他心里装着河山,从小小的荔枝也能想到时局变幻,至于这荔枝有多甜,又是她怀着什么心思私藏的。
他根本不在乎。
他不在乎,甚至厌烦,所以继位没多久,就裁撤了荔枝使。
满京城的百姓都在称赞李檄圣明,她也相信,她的爱人,定然会成为贤君明主。……
满京城的百姓都在称赞李檄圣明,她也相信,她的爱人,定然会成为贤君明主。
她就是……就是有那么一点儿委屈。
那个偷偷兜了满袖荔枝的自己,多傻啊……
她傻了这许多年,也怪不得,宫里宫外,流传了那么多关乎她的笑话。
“好酸啊……”
小幺噗噗把刚吃的荔枝都吐
你看到的内容中间可能有缺失,请退出>阅读模式,或者刷页面试试。
慵不语砸在姜诺心中。
这些年,她最怕辜负二字。
她风雨无阻进宫请安,一言一行努力参照皇后典范,唯恐辜负了李檄期望。
他忙于朝政不耐烦听她闲聊,节日里吹灭她拿来许愿的孔明灯斥她玩物丧志,她诺诺认错,唯恐辜负了李檄雄心。
她事事以他为先,一颗心装满了他的点滴,唯恐辜负了李檄爱意。
这些年她最怕辜负李檄,到头来,现辜负的,唯有自己。
连孩子都晓得这般质朴的道理。
妄她活了十几年,却从未想起过自个儿。
姜诺腔子里涌起一股酸涩,却又莫名想声大笑,她怕下一瞬就哭出声,忙低眸轻轻剥开荔枝,轻轻咬了一口。
香甜的荔枝,早已过了最佳品尝之时,入口酸涩。
睫上晶莹雾珠终是滑落眼眶。
酸涩的荔枝,吹熄的孔明灯,出宫的肩舆,延期的约定……
锋利的回忆飞闪过脑海。
姜诺将早已酸涩的荔枝缓缓咽下,轻声道:“我想退婚了。”
眼眶和鼻头皆泛着惨兮兮的红,可语气却甚是轻描淡写。
沈菱清脸上瞬间没了笑意,嘴唇微开几下:“你方才说谁,要如何?”
姜诺捏紧手指,又缓缓松开,眸光却甚是平静:“我和陛下,并无夫妻缘分。”